空氣就這樣沉默幾秒鐘。
江暮辰也呆了幾秒鐘,然后臉燙了起來。
怎么感覺像是官宣了。
但隨后他的腦海里又閃過了一點記憶,又不留痕跡的消失。
這記憶在吊著他的好奇心。
可江暮辰也就嘆了口氣,也不去多想。
畢竟現(xiàn)在應(yīng)該處理眼前的事情。
徐林直接就繃不住了,直接又氣又笑的指著謝風(fēng)橋,最后一巴掌打在謝風(fēng)橋的肩上。
“你小子,仗著和江隊的關(guān)系好來秀我們一把是吧????”
謝風(fēng)橋也不害臊,樂呵呵的笑道:
“對,沒錯,我就是來羨慕死你們的?!?/p>
“噫嘻,你這人……”
江暮辰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兩人斗嘴,就好像看見兩只小狗在進(jìn)行某種“友好”的交談。
“吵夠了嗎?”
兩只小狗同時轉(zhuǎn)頭看向那個正在扶額的貍花貓。
“我認(rèn)為當(dāng)務(wù)之急是去看看那個犯罪團(tuán)伙。”
江暮辰無意識的挑了挑眉,那雙泛著紫的杏眸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有神。
就好像只有處理案件才能使他如此著迷。
“也是,光顧著和橋哥吵了?!毙炝謸狭藫项^。
“那只能說江大隊長你的魅力實在是太強(qiáng)了?!?/p>
謝風(fēng)橋彈了彈江暮辰的腦瓜。
“……”
江暮辰默默地揉了揉腦袋。
在將眾人的情緒安頓好并分配好任務(wù)后,三個人就這樣打打鬧鬧去了審訊室。
江暮辰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多鐘了。
時間好快啊,江暮辰感嘆道。
在路上,徐林突然拍了一下腦袋,慌亂的說:“那個……那個什么,江隊啊,不好意思我忘了個事,我去處理一下?!?/p>
“嗯?”
江暮辰一聽,眉頭一皺,不滿的問道:“什么事忘了?”
“哎哎哎就是……誒呀就是一個任務(wù),橋哥分配的,有點著急?!?/p>
“好吧,要不我和謝風(fēng)橋先去?”
“可以可以!謝謝辰哥!”
徐林嘴還沒動完,腿先跑起來了。
跑的時候還不忘看謝風(fēng)橋一眼。
江暮辰發(fā)現(xiàn)徐林剛剛看謝風(fēng)橋的表情似乎帶著點擔(dān)心。
隨后他轉(zhuǎn)頭看向謝風(fēng)橋,但謝風(fēng)橋還是那張人畜無害的職業(yè)微笑臉。
好吧,看樣子是他多慮了,估計徐林可能也只是怕被罰。
“走吧。”謝風(fēng)橋順了順江暮辰被風(fēng)吹亂了的發(fā)頂。
“嗯,還有就是別在摸我頭了。”江暮辰輕輕拍了一下謝風(fēng)橋的爪子。
“好?!敝x風(fēng)橋笑道,但手還是不安分的繼續(xù)順江暮辰的頭發(fā)。
江暮辰:……
審訊室是一個燈光不太好的小房間,但四周的墻壁全是玻璃且?guī)в腥倭葻o死角旋轉(zhuǎn)并裝有麻醉劑的攝像頭。
而且在這間玻璃房的外面,又立著一塊巨型的數(shù)字化顯示屏,但在房間里面去看,是看不到的。
顯示屏記錄著**斌的各種數(shù)據(jù),其中,有一條記錄著他的情緒波動。
那是一條直線。
江暮辰就這樣透過昏黃的燈光,隔著玻璃,淡淡的看著犯罪團(tuán)伙的小頭頭——黃 文斌。
黃 文斌的眼神呆滯,像一只瀕死的動物一樣,直視前方,身體無力的靠坐在凳子上,手腕上正戴著發(fā)著寒光的手銬。
他估計自己也沒想到他的任務(wù)會失敗的這么快。
不過他很快感覺到有視線停在他身上了。
黃 文斌眼皮抬了抬,看見了站在他對面的江暮辰。
他的心狂跳了起來。
因為眼前的這個人,正是他可以給組織交代最好的獵物。
同時也是人偶實驗最好的試驗品。
雖然他也不知道人偶實驗是干什么的,但他知道人偶實驗最需要江暮辰的身體。
所以他需要抓住江暮辰,他要讓組織知道他黃 文斌不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黃 文斌緩緩的站了起來,隨后露出了野獸般的樣子。
他猛得向江暮辰?jīng)_過去。
他要把江暮辰抓起來,綁起來,獻(xiàn)給上級,要升職加薪,讓組織重視他,讓上層看看他 黃 文斌也是可以干大事的人。
他想要給所有人看看他也是可以抓住敵方頭目的人,想要成為和朱季店長一樣的人,讓暗市的人永遠(yuǎn)離不開他。
他渴望被人重視。
雖然他感覺自己的目的不太對頭。
“嘭?!?/p>
黃 文斌的腦袋狠狠的撞在了堅硬厚實的玻璃上,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他感覺眼前一黑,半邊臉都麻了,頭暈乎乎的,隨后就是有一股難受的熱流從他的額頭涌出,從他的臉上流下。
他的身體被什么東西重重的砸了一下。
他忍著痛,勉強(qiáng)睜開眼睛想要看看什么東西阻擋了他的發(fā)財升官之路。
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地上。
他艱難的歪過頭看去,眼前的玻璃上留下一攤腥紅的、正在緩慢下滑的液體。
黃 文斌愣了愣神,下意識的用手摸了一把臉,一抹新鮮濕 滑的紅色在他的手上留下了痕跡。
他怔怔地坐起來,起身,又回到了椅子上。
他太激動了,以至于忘了他現(xiàn)在在審訊室。
江暮辰看著 黃 文斌的狼狽樣子,也注意到他的情緒也有了波動,卻并沒有露出絲毫驚訝的樣子。
因為江暮辰知道黃 文斌的狩獵目標(biāo)是他,所以雙方見面難免有點小驚喜是正常的。
他看見 黃 文斌的眼底充斥著野獸般的欲望。
他不知道 黃 文斌的腦子里在想什么,但他知道眼前這個人肯定是為了達(dá)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是自家團(tuán)伙的目的。
“他好癲?!?/p>
謝風(fēng)橋小聲的在江暮辰耳邊問道。
“嗯?!?/p>
江暮辰回了句。
謝風(fēng)橋看著他,又揉了揉他的腦袋。
江暮辰瞪了他一眼,但什么也沒說。
謝風(fēng)橋注意到有人在盯著江暮辰看,那目光幾乎要把江暮辰給吃了。
江暮辰隨即也和那道目光對上了,可他似乎并沒有放在心上。
黃 文斌死死的盯著他,血跡掛在被撞腫臉上,但嘴角也扯出了一個的弧度。
透過帶血的玻璃和昏黃的燈光,江暮辰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是江警官啊……”
黃 文斌看到江暮辰和他對上了視線,強(qiáng)壓著他心中的怒火,用他那沙啞的嗓音說道。
“請問有什么事嗎?”
哪想到,江暮辰嘴唇動都沒動,連說話的意思都沒有。
“你什么時候在檢查處工作的?”
謝風(fēng)橋問道。
江暮辰淡淡看著 黃 文斌,其實他壓根沒打算說話,因為他不認(rèn)為 黃 文斌會回答他的問題,哪怕會,也不會說實話。
這是一年多以來江暮辰對C市某些人的看法。
“哈,你認(rèn)為我會告訴你嗎?”黃 文斌冷漠的說道。
不出所料,他不說。
“不說啊,那好啊,我們走了,反正在這里也是耗費時間,不如看看下一個犯人 ?!?/p>
還沒等江暮辰開口,謝風(fēng)橋先搶答了問題,說完后還淡定的聳了下肩,做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好像就沒把 黃 文斌放在眼里。
百試不厭的激將法,一用一個不吱聲。
雖然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江暮辰看了看謝風(fēng)橋,又看了看上面玻璃上的數(shù)據(jù), 黃 文斌的情緒波動開始上升,表示:還得是激將法啊。
但 黃 文斌卻因為謝風(fēng)橋一副壓根就看不起他的表情給狠狠地刺痛了。
他受夠被人踩在腳下的感覺了。
他巴不得立刻就把謝風(fēng)橋撕成碎片。
隨后江暮辰就聽到 黃 文斌顫抖且沙啞的聲音傳進(jìn)了他的耳朵里。
“哈,就走了?”
不是哥們兒你真吃這一套啊?
“你挺無聊的?!?/p>
江暮辰冷聲回應(yīng)道。
“走吧,去審問下一個犯人?!?/p>
他拍了拍謝風(fēng)橋的肩膀,眨了眨那雙杏眼,示意走人。
“好嘞?!?/p>
隨后,江暮辰看見 黃 文斌的情緒波動值開始直線上升。
黃 文斌緩緩的站了起來。
“江暮辰……哈哈,你他媽有病吧。”
黃 文斌抬起了他的頭,在亂糟糟的頭發(fā)下面,有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正直直的盯著前面的兩人。
江暮辰則是緊皺眉頭,試圖能夠想起之前的記憶。
雖然說先前的記憶恢復(fù)了一些,但是相比沒恢復(fù)的記憶來說,那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江暮辰并不知道自己之前的辦案有多果斷,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盯著他,追捕他。
但他知道,既然有人要攻擊他,那就證明他之前做的是對的。
然后江暮辰的耳朵就受到難聽沙啞的聲音的摧殘。
“江暮辰,你為什么要阻撓我的計劃啊?” 黃 文斌嘶吼道。
江暮辰明明記得 黃 文斌先前在檢查處的聲音沒有那么沙啞的啊。
“是你讓我失去了升官發(fā)財?shù)臋C(jī)會,是你讓我失去了讓上邊的人對我的重視!是你在我在計劃的最后一步絆倒了我!是你!是你??!”
“我明明那次襲擊A市中心成功了我就可以坐到暗市上層人的位置了!”
“我明明從小就加入了最好的暗殺組織!”
“我明明已經(jīng)殺了那個江順平和鐘悠然了!”
“我明明很快就可以與那個朱季平起平坐了!”
“我明明很快就可以頂替我的上級了!而你……是你!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打亂了我的計劃!”
“你……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黃 文斌突然大笑,笑聲越發(fā)詭異,面部表情也不受控制的扭曲起來。
他癲狂的笑著,手舞足蹈的樣子讓二人的脊背發(fā)涼,手銬發(fā)出的叮當(dāng)聲使得安靜的審訊室顯得格外清冷,手腕上被勒出的紅印在蒼白的皮膚上格外的醒目。
江暮辰瞳孔猛得一縮,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瘋狂的樣子。
原來人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什么事都可以干的出來。
一旁的謝風(fēng)橋感覺不對勁,看了一眼顯示屏,拳頭不自覺的握緊了。
他的情緒波動值達(dá)到了最高峰。
這是只有受到死亡任務(wù)的人才會出現(xiàn)的情況。
也就是說,按照他在癲狂意識下所說的話以及他現(xiàn)在極其不穩(wěn)定的數(shù)據(jù),他**斌,并不是新手犯罪團(tuán)里的人。
江暮辰也怔住了。
究竟是哪個大人物一出手就把富有經(jīng)驗的老隊員給送了?
他怎么會認(rèn)識朱季?
他說的暗市是什么地方?上層人……為什么還分等級?
不對,這怎么有點像他曾經(jīng)待的專賣店?
江暮辰想的頭皮發(fā)麻,腦殼生疼。
難不成真的有黑色生產(chǎn)鏈?
他輕輕的搖了搖頭,盡量不讓自己想這些事情。
嘖,這襲擊A市中心又是個什么情況啊?
媽的,處理的什么案件怎么都記不起來??!
黃 文斌笑得直不起腰,看著二人沉默不語,笑得更猖狂了。
“哈……反正都是要被你槍殺的人了……江警官,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看見你不知所措的樣子……”
黃 文斌笑夠了,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逐漸發(fā)涼的身體和顫抖的雙手告訴他,已經(jīng)不可能了。
他的僅存的理智告訴他:
他接收的是上級給他的死亡任務(wù)。
這是他最后一次接收任務(wù)。
“不……不可能的。”
黃 文斌從剛才的瘋狂中清醒過來了。
他知道他真的要死了。
“不可能的……我不可能死的……暗市還需要我……不可能的!”
他的嘴唇顫抖著,他的嗓音越發(fā)沙啞。
他怕死啊。
他怕啊……
他死了之后他所打下的一切都沒了啊……
他哭喊著,他求上層不要取他的性命,他說他不搶上層的位置了,求他別殺他。
可就是在這千百年后的數(shù)字化時代,也是沒有后悔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