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絨對江城不太熟悉,住進(jìn)了穆胤幫忙挑的房子后便沒有出去過。
穆胤倒是不同,他第二日便回穆家去了。
那一天午后他約上了老朋友夏肆青去找她,誰知父親當(dāng)著他的面接了通電話,面上似笑非笑道:“鹽城那邊來電話了,聽說你拐了慕家那小姑娘?”
穆胤絲毫不慌,在眾目睽睽之下對他爸說:“怎么能說拐呢,提前給你找了個兒媳婦罷了?!?/p>
在場的夏肆青直呼兄弟好勇
雖說穆胤的老爸給他找了個后媽,但是對他還是非常疼愛的,他哈哈笑了兩聲,然后鹽城那邊的學(xué)校就給靠斯絨轉(zhuǎn)了學(xué)籍。
離期末考試不到一個月,他和她一起跨進(jìn)了臨江的大門。
慕斯絨選擇住校,穆胤則走讀。
他每天早晨都會給她帶不一樣的早餐即便她了說不用,他依然堅持自我。
總說營養(yǎng)要跟上,學(xué)?;锸巢缓?,不想吃就算了,他可以給她買,又或者讓家里廚師做了送來。
“怎么突然這么殷勤了!”慕斯絨問他,“昔日的高冷男呢?”
“昔日的高冷男神不復(fù)存在了,”他說:“男神要追求幸福了。”
幕斯絨怔住,她道:“可我們其實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p>
“那可以嘗試著有關(guān)系?!边@句話穆胤憋了好久,現(xiàn)在終于忍不住了,“以前我并非不想與你交流,并不是故意為難你只是你太優(yōu)秀,不想你與我同流合污。但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我做不到,你的靠近會讓我心加速,你的聲音會讓我上步回眸……”
他說:“慕斯絨,老子喜歡你?!?/p>
慕斯絨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她一直以為他是真的討厭她,所以才可以與自己保持距離,并不知道背后的真相。
慕欺絨不習(xí)置信,她一直以為他顯真的討厭她。
“可我并不想早戀?!彼卮?/p>
“那就等你成年,等你想戀愛?!彼f:“媽的,反正已經(jīng)暗戀兩年了,再明戀幾年又怕什么?!?/p>
慕斯絨不說話,火紅的夕陽透過窗照射在她的臉上,多么恬靜美好。
夕陽是黃昏的使者,此時卻在給她做背景。
她是太陽,但她也怕黑夜,夜幕來臨的時候只有月亮替她沉淪黑夜。
穆胤就是這月亮。
屬于她的月亮。
短暫的一個月如流水,期末考試結(jié)束那天慕斯絨輕松走出校門。呼吸著新鮮空氣看著車水馬龍的大街,已經(jīng)忘了曾經(jīng)一度讓自己感傷的鹽城。
“慕斯絨小姐,”穆胤追來,將一路陪跑過來還喘著粗氣的夏肆青甩在一旁,不悅道:“你走那么快干什么,都不等我?!?/p>
“啊?對不起啊,”慕斯絨向他道歉:“我沒看見你,以為你走了?!?/p>
穆胤脾氣又上來了,“所以呢?你以為我走了,我就走了?”
“慕斯絨,我在里面等了你半小時!”
慕斯絨不知該說什么才好,兩人不在一個考場,她出來后沒見著他覺得他應(yīng)該是提前交卷走了,于是她才出來的。
穆胤見她低著頭不說話,心想難道是自己語氣太重嚇到她了?
“對不起。”
一向高傲的他竟然對她低了頭,“我不該吼你,我的錯。想吃什么?我?guī)闳??!?/p>
他這種秒變臉的行為在這一個月里,慕斯絨早已見怪不怪了,真的難以想象穆胤為什么會突然開竅,又為什么會以這種霸道又沙雕的方式追求她。
“問問夏肆青吧,我都可以。”她說
“那我們……”夏肆青剛要說話,就被穆胤無情打斷了
“我是在問你想吃什么。”穆胤看著慕斯絨,把那個“你”字咬得很重。
慕斯絨依然保持著平和的語氣,再次重聲道:“我說我都可以,不吃也行?!?/p>
“那還是你說吧。”穆胤把問題丟給夏肆青:“想吃什么?爺請客?!?/p>
夏肆青想說去吃烤肉,但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慕斯絨不喜歡吃油膩的東西,穆胤怎么可能同意他這個要求?
“去吃麻小?!毕漠愃燎嗾f
“不行,她小龍蝦過敏?!蹦仑肪芙^的干脆
這也不行?夏肆青突然有些同情她了,這也吃不了,那也不能吃,她這是錯過了人間多少的美味啊!
最后三人進(jìn)了家牛肉面館。
兩碗紅湯一碗清湯擺在桌上,慕斯絨吃著清湯面吃得津津有味無比享常,而夏肆青在一旁望看她嘆氣。
轉(zhuǎn)頭對穆胤道:"哎,你兩這以后要是真的成了,那不……哎!已經(jīng)替你的胃感到可憐了?!?/p>
“別亂說話哦,夏肆青朋友?!蹦剿菇q板著小臉
日后的事日后再說也不遲
慕斯絨雖出身豪門,但一點也不嬌氣,生活完全能夠自理。
穆胤對她挺放心的,將她送回去后自己也回了家。
“回來了?”父親坐在客廳沙發(fā)上品著茶
“嗯?!蹦仑伏c頭
父親示意他坐自己旁邊,穆胤聽話地坐下。
“慕家那小姑娘寒假不回鹽城吧?”他問他
“不回,”穆胤回答:“怎么說也要再在這住上一兩年。”
起碼等高考結(jié)束啊
“那她現(xiàn)在住哪兒?從學(xué)校放假回來有地兒往么?”
“給她找了房子,有得住。”
“哦——”老父親又問:“那你怎么不和我說,多少錢?”
“五十萬,她出的錢?!?/p>
這他就放心了:“不過你既然把人家拐來了,那怎么一個房錢都讓她自己出?一點兒都不懂套路?!?/p>
“她不喜歡欠別人,我知道?!?/p>
這穆胤是說真的,他幫過她的每一個忙她都一一記在心里,他為她付過的每一筆款她也都記在賬本上。
他突然很害怕,害怕某一天她不想待在江城了,就還清債務(wù)一走了之。
*
寒假的第三天慕斯絨見到了一個故人
活蘇航宇真想不到自己會這么快就找到她:“嗨!好久不見?!?/p>
慕斯絨見著他,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嗯。好久不見?!?/p>
面對她的冷淡,他還是依然很激動:“你猜我來江城做什么?”
“你的事和我無關(guān)?!彼卮鸬姆浅V卑?/p>
雖然聯(lián)姻的事是他告訴她的,但這也跟他脫不了干系。
若不是他做出那場鬧劇,也不會有后面的一連串事件發(fā)生。
聽見這話蘇航宇笑容僵在臉上,有些失落。
“對不起?!彼f
慕斯絨也知道他說的是那件事,可她就是不吭聲。
對方接著道:“對不起,因為我當(dāng)時的沖動,讓伯母以及眾人誤會了你,給你背上了莫須有的罪名。我已經(jīng)向他們解釋過了,都是我的錯……”
慕斯絨聽著,記憶猶如一塊塊碎片在腦海里重組,嶄新得就像發(fā)生在昨天。
因為這場誤會,人人都說她品行惡劣沒有一點名媛該有的溫婉賢淑。
她一夜之間從鹽城慕家千金淪為被人指責(zé)不斷的惡人,還險些年紀(jì)輕輕嫁給一個陌生人。
她從白天鵝變成了丑小鴨
“所以?”她自嘲地笑了笑
“伯母希望你回慕家,我也是。”蘇航宇迫切地說
“你讓她回去,她就得回去?”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兩人尋聲望去,穆胤穿著一件黑色風(fēng)衣,雙手插兜正朝他們走來。
“你什么意思?”
“我說……她只聽我的。”穆胤很自然地搭上了慕斯絨的肩,對著蘇航宇挑了挑眉,像是在宣誓主權(quán)。
“可是……”
“可是什么?”穆胤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斯絨為什么會來江城你不是清楚得很么?現(xiàn)在你又有什么資格要帶她回去?”
“……”蘇航宇不再像以前那樣和他爭鋒相對了,他甚至都沒有生氣,反而越發(fā)的自責(zé):“是,我知道我沒資格。所以我道歉,我對曾經(jīng)做過的一切錯事買單。可我也是真心希望她能回鹽城。”
“哦喲——”穆胤笑了,饒有興趣地說看著他,然后澆了一盆冷水:“她不會跟你走?!?/p>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慕斯絨并未否定穆胤的說法,她道:“你走吧,我不可能回去的。”
那一日蘇航宇流下了淚
俗話說竹馬比不過天降,原來是真的。
她跟穆胤走了,她說:“我原諒你了,只是緣分也到頭了?!?/p>
街上人來來往往,而他蘇航宇卻是一個人站在電線桿下,目光依然追隨著某個方向的人影。
“還會在見面的?!?/p>
“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