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傘被遲瑞打翻了,一連三次,裴祈愿氣得咬牙。
他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可裴祈愿是好不容易活下來的人,怎么可能陪著遲瑞送命呢。
“我說了我不用!”遲瑞勃然大悟,但對方是裴祈愿,與之不相干的女人,他沖她發(fā)脾氣,實在有失風(fēng)度。
裴祈愿也不想麻煩,但是她清楚自己的職責(zé),哪怕遲瑞把傘打掉一百次,那她就得撿一百零一次。
不過三里的路,裴祈愿走得很是艱難。終于,遲瑞善心大發(fā),不再把傘打掉了,他也是人也會累。不過,身邊的這個女人確實把他難過的情緒給破壞掉了,他本可以趁著一場大雨好好痛哭一場,卻叫裴祈愿破壞了。
“你說她為什么就是不想待在我的身邊?”遲瑞聲音破碎,讓人心疼。
不愛唄。
裴祈愿也只敢想想,她頓了頓,腦子里飛快地措著詞,“籠子里的鳥兒最渴望自由,少爺,顧小姐的天地不在遲府。”
回答得模棱兩可,遲瑞也不在乎,他也不奢望能從裴祈愿這里得到答案。
“她說你是遲府里唯一一個承認她是顧知夏的人?!边t瑞說。
是嗎?被人掛念和感激的滋味確實不錯,裴祈愿心里樂開了花,可面無表情,“之前奴婢養(yǎng)了一只貓兒,我好吃好喝供著,可它就是愛跑,一跑就是好幾天,每次找它都要花費些心思。后來我也就不想管它了,任它自生自滅,這時候它又回來了,但我沒了好脾氣,心情好點時候喂一喂,心情不好了也就放任自由,結(jié)果這小家伙就不跑了,無論我怎么攆它,就是愛賴在我的腳邊,趕也趕不走?!?/p>
顧知夏是一個活生生且有思想的人,她會和小貓一樣回到他的身邊趕也趕不走嗎?
裴祈愿不知道,遲瑞也不知道。
她打這個比分只是想安慰遲瑞不要太過去在意,但她沒愛過人,不知道其中的痛苦,她以為顧知夏就像那只小貓,見識了外面的世界,會對比擇優(yōu)而已。
“裴祈愿。”遲瑞欲言又止,最后對上裴祈愿真摯而又滄桑的眼神。
“少爺,您講?!迸崞碓副冗t瑞低一個頭,她換了只手抬傘,也好讓自己的右胳膊休息一會。
“知夏她會回來嗎?”遲瑞問。
又問?裴祈愿端著笑容,內(nèi)心將遲瑞從頭到腳問候了一遍,“少爺,您知道嗎,其實養(yǎng)的不止是那只貓,我還養(yǎng)了條小狗,不過那小狗性子烈,平時愛與我作對,但是它會給我遞鞋,哥哥欺負我時也會幫我咬他,在小貓消失的那段時間里我忽然發(fā)現(xiàn)了它的好,所以在小貓不見的那段日子我也沒有太難過。”
又是模棱兩可的答案,不過遲瑞聽懂了,他很快就聯(lián)想到了沈凌雪。
顧知夏不是小貓,沈凌雪也不是小狗,而他也不會是裴祈愿。
他愿意等,等到顧知夏回來,他也不想去發(fā)現(xiàn)誰的好,在他的心里,顧知夏最好,無可替代。
遲瑞聽懂了嗎,裴祈愿不知道,畢竟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她不過是想將遲瑞拋出的問題糊弄過去罷了。
終于到了遲府,裴祈愿放下傘,揉著手臂表情難看。
這一次,她是真的病了,不止是她,還有遲瑞。
主子生病了自然比丫鬟好過多了,遲瑞的身邊圍滿了人,而裴祈愿就算生病都得起來左右服侍著。
最要命的是她還不能咳嗽,否則大家一定會說是她傳染給了少爺,到時候沒準吃飯的碗都留不住。
小薇聞了聞藥,捂著鼻子一臉嫌棄地遞給裴祈愿。
看到裴祈愿面不改色地喝完后心生佩服,這藥就算再苦也比那難消化的土堆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