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停留的地方并不算是春歸口中的村口,他們還要徒步一段距離才能到。
路邊除了野生的花花草草就是一片片的莊家地,時節(jié)不對,還未曾開始翻種。
春歸人緣看上去不錯,見到他的人都以笑臉相迎,詢問來去。
傅琴書從沒遇到過這般待遇,不免心里有點嫉妒。
他們面和心更合,與其說是街坊鄰里,倒不如是一家人,畫面溫馨美好。
“呦!阿歸,這次出門沒白出,還帶回來個俊娃子!還是個女娃子!”
聽到這番言論,傅琴書雙頰滾燙低著頭,扯著他的衣角,示意讓他解釋一下。
春歸笑著拉過他的手,說道:“這是個男娃子!”
“哇!這皇京來的男娃子個個都是這樣好看的嗎?”
傅琴書臉愈發(fā)地燙,這種比起他上戰(zhàn)場殺敵的陣勢只增不減,倒不如痛快砍他一刀!
他們熾熱且真誠的目光使他反而有些局促不安。
“我自小在這里長大,這里的人淳樸和善,你會喜歡的?!?/p>
傅琴書怎么聽都覺得別扭?
“他們?nèi)撕芎?,你的運氣也不錯。”
傅琴書被他帶到一家農(nóng)戶,他們說著一些聽不大懂的話,亦或是又在討論他的來歷。
春歸交代完來到他身邊坐下,沒等他開口傅琴書先忍不住問:“村會呢?怎么沒看見?”
“別急,村會在晚上?!?/p>
晚上的村會還真是頭一回聽說。
“為何要在晚上?”
“因為晚上那些做工的人才會回來,全村一起舉辦這場村會?!?/p>
傅琴書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那這個村子叫什么?”
春歸道:“葡撻村。”
傅琴書又是點點頭,新奇地望著四周,對新鮮事物充滿了興趣。
“我?guī)愠鋈マD(zhuǎn)轉(zhuǎn)吧。”
傅琴書想了想,毫無疑問,道:“好啊?!?/p>
“你太瘦了,應(yīng)該多吃點?!?/p>
傅琴書嘴巴里塞的鼓囊囊的,來不及咀嚼又有新的糕點塞進去。
“夠…唔……”
春歸又領(lǐng)他來到一棵紅梅樹下,道:“這棵紅梅是我種的,等今年的第一場雪,雪落紛紛遮紅梅,到那時別有一番景致,好看得緊?!?/p>
傅琴書一屁股坐地上,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春歸,你的家要比你說的好玩多了?!?/p>
春歸也坐在他身邊,笑意漸濃,問道:“那你喜歡嗎?”
“喜歡!”傅琴書可以說是毫不猶疑的出口。
“等到了晚上,還有皮影戲?!?/p>
“皮影戲?!”
春歸看他吃驚且?guī)е┰S期待的模樣,“沒看過?”
傅琴書難掩失落,他長這么大,只在六七歲的時候母親帶他去看過一次,第一次不幸變成了最后一次。
“看過一次?!闭Z氣淡然,并無多大起伏。
春歸深覺到他情緒低沉,趕忙說道:“沒關(guān)系,我一有時間就帶你去看好不好?”
傅琴書搞不懂他為什么會這樣,起初懷疑他是奸細,可到底沒有任何證據(jù)證明,如今看來也許只是個戲癡。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春歸被問懵了,反問道:“什么#為什么?”
傅琴書手里握了根掉落在地上的枯樹枝,在土地上胡亂劃拉著,“沒事,謝謝你?!?/p>
春歸往他這邊挪了挪一把擁住他,笑道:“客氣什么!”
“看!火燒云!”
傅琴書看迷了眼,他察覺不到現(xiàn)在是什么表情,對天邊那抹粉色也是一時詞窮,想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來闡述它的美。
“真好看?!庇挠耐鲁鰜磉@么幾個字。
春歸看向他,他呆呆地望著天邊,琥珀色瞳孔都映上一抹粉,不由得觸動心弦,讓人移不開眼。
“你更好看?!?/p>
傅琴書沉浸在夕陽邊瑰麗紅霞里,聽到聲音總是習慣性問道:“什么?”
“沒事?!贝簹w也抓緊了這次機會,而他沒有勇氣在他清醒時說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