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琴書深覺曬得有些許燥熱,后退了幾步,道:“別掃了,過來陪我聊聊天,可以嗎?”
“當然!”
訾黔將掃帚放置一旁,進屋還幫他將貴妃椅搬了出來,順便端了幾種新鮮果子來。
“別忙了,快過來坐。”
訾黔連連擺手:“不不不,公子您坐。”
“你多大了?”
“屬下今年剛滿十七?!?/p>
傅琴書見他中規(guī)中矩,生怕沖撞了他,笑道:“你不用緊張,我不吃人。”
“那…你姐姐呢?”
訾黔心眼卻不如他自己所說那般,并未遇見過人心險惡,很是痛快地說出姐姐的年齡。
“我姐姐要比我大的多,她今年已有十九了?!?/p>
與心兒差不多大。
傅琴書又道:“那可以讓我見見你姐姐嗎?”
訾黔笑著答應:“沒問題,她啊,她脾氣可大了,有時候老是揍我?!?/p>
“那定是你有地方惹惱了她,不然也不會揍你?!?/p>
“哪有啊,是她脾氣如此暴躁,看她日后哪個敢娶她?!”
“不可??!”傅琴書下意識地呵斥出聲。
訾黔被嚇著了,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屬下不知哪句話說錯了惹惱了公子,還請公子恕罪?!?/p>
傅琴書對某個字眼格外敏感,之后便反應過來自己的舉動嚇到了他,出聲軟語道:“抱歉,我…我昨夜沒休息好,嚇到你了?!?/p>
訾黔還是趴在地上,將腰壓的很低,“是屬下多話了。”
傅琴書起身站起,頭有些暈乎乎的,道:“你姐姐…自然是要嫁給喜歡的人的,若是,她遇見了那個人,記得告訴我,我定備厚禮,送她出嫁,莫要讓她錯過了良人。”說完之后便進屋了。
訾黔很懵,可他一字一句有著形容不來的認真,好像是對至親至愛之人所說的那般柔和,那般的苦口婆心。
傅琴書跌坐在軟榻上,心臟像是被人揪起來的疼,她的笑,一言一行盡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他有悔,為何沒在心兒出嫁之前極力阻止,才讓她一身雪白就這么深陷了泥潭之中。
“今日沒有去花園玩嗎?”
傅琴書搖頭,興致不高。
時玄最會洞察人心,這么明顯又怎會看不出。
“又是誰惹我們雨思不開心了?”
傅琴書手肘向后撞了撞,不悅全然寫在了臉上,道:“你離我遠點。”
“是我惹得雨思不開心了嗎?”
傅琴書不語,選擇了默認,傻子都看得出來。
“那你告訴我,我改好不好?”
傅琴書推開他坐回榻上,替自己斟了盞茶水小口飲著。
“雨思~你別不理我啊?!?/p>
“我只是心情有些低落,不是你的原因。”
時玄聽聞與他無關便又將他抱起來,使勁親了口,“我就知道雨思不會與我生氣。”
傅琴書生怕他松手再給他摔下來牢牢抓著他衣服,“你放我下來!”
也不知他是無意的還是有意的,當真是將他重重的摔了下去,摔在一床柔軟的被褥上面。
“?。?!”
驚魂未定之后見他還未來得及斂起的痞笑,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時玄!”
時玄卻是恬不知恥道:“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這話用在你身上也不無道理。”
“你別鬧了?!?/p>
時玄充耳不聞,低頭將他耳垂含在嘴里挑逗吸吮。
他自是知曉哪里是傅琴書的弱點,這就好比是在戰(zhàn)場,此役,他勝券在握。
傅琴書困得眼睛澀的睜不開,然而時玄的體力使人很難懷疑他是正常人。
傅琴書好似身處云端,身子輕飄飄的。
捧著他的臉親了口,道:“只要你,不再騙我,我會永遠…永遠陪著你…”
“好。”
傅琴書也記不得了,大概是兩個時辰之后,時玄從側面摟著他,憐惜地一個勁兒親吻著他的臉,嘴里不停喊著他的名字。
沖淡一切的果然只有時間可以辦到。
日日苦藥不斷,喝的傅琴書有些煩躁。
“這究竟是什么藥!我沒病為何非要日日服用!”
時玄蹲下身來,輕聲細語地哄著,像極了哄孩子那般的輕柔有耐心。
“雨思乖,這只是補身子的湯藥,喝了就會好很多?!?/p>
傅琴書向來固執(zhí)倔強,一把將湯藥推翻在地,瓷碗頓時四分五裂,藥汁也撒的到處都是,衣擺也未能躲過它的迸濺。
“我身子很好,不需要喝藥!”
時玄無奈呼了口重氣,叫了人來收拾殘局。
很快又端來一碗新的湯藥來,這次時玄自己喝了一大口,扼住他后脖頸用嘴渡給他的。
不慎嗆了一口,傅琴書劇烈地咳嗽著,“咳咳…時玄??!”
“這真的只是補藥,你如今沒了內(nèi)力就與常人無異,什么大病小病都會找上你,我是擔心你?!?/p>
傅琴書被嗆得濕了眼底,搖頭急劇后退,“我喝了這些時日了,要好便早好了,我不喝!”
時玄卻冷血到步步緊逼,嘴里說著與他表情不符的話。
“雨思聽話,來,喝了它,喝了它你就會好的。”
“我說了我不…??!”
時玄終是一口一口地強行灌下去。
末了,極為心疼地舔著他中途不慎咬傷的下唇,血腥味瞬間在口中蔓延開來。
手指撫摸著他的嘴唇,道:“相信我好嗎?我這么做,都是為了你?!?/p>
傅琴書深感疲憊閉上眼睛。
時玄揉了幾下他的頭頂,然后便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