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流光你其實不想殺蚩夢,是不是?
聽印流光突然開口,尤川竟笑了一聲,反問她:
尤川你方才不是說,沒什么要說的了?
印流光我……
印流光眼神閃躲,
印流光我確認一下,畢竟蚩夢姑娘挺好的。
尤川是啊。
像是忽然間陷入了什么回憶一般,尤川的目光竟?jié)u漸柔和起來,仿若春日冰雪消融,潺潺流淌著情絲,
尤川她是很好。
只在那一瞬間的功夫,印流光便猜到了他的心思。
她于情之一字上雖未有建樹,但也非一竅不通,何況尤川的反應如此明顯,一眼便能瞧出來。
印流光你喜歡她,是不是?
尤川被她說的一愣,當下下意識就要開口辯解否認,卻見印流光眼中晶亮亮的光,全然已經看穿后的篤定樣子,讓他一時竟無從辯駁。
印流光又問:
印流光那你告訴過她嗎?
尤川搖了搖頭。
印流光世間多少深情都因未曾宣之于口而錯過。
印流光滿是惋惜,
印流光你與她,也要落的這樣一個結局嗎?
月光寥寥。
樹林間忽然起了風,簌簌吹過每一片葉每一寸土,最末在人心上打著旋,又悄然的消弭無蹤。
尤川的臉色冷了些許:
尤川印姑娘,你問的太多了。
印流光一愣。
原本她的意思是想勸尤川不要錯過心愛之人,只是這話聽在尤川耳朵里,竟成了她窺探隱私了。
此時她才后知后句意識到,這是尤川和蚩夢兩人之間的私事,自己雖和尤川有幾分交情,但這交情還遠沒有到可以詢問這種事情的地步。
想明白這一層后,印流光垂著眼兀自一笑:
印流光我……對不住。
尤川也有些詫異,方才他的確是急了,才脫口而出那樣的話,只不過以他對印流光的了解,他連她如何回懟都已經想好了,卻不曾想她竟然就是如此忍氣吞聲。
這太不像她了。
然他受了重傷,又經夜風這樣一吹,腦中已然思慮不清,于是他也再不去想印流光一反常態(tài)的原因,便道:
尤川蚩夢還多托你照顧,告辭。
*****
尤川走后,印流光才又去看侯卿。
印流光還活著不?
侯卿倒在地上哼哼唧唧:
侯卿你可以再和他聊一會兒,反正我就要死了。
印流光對他的話充耳不聞,笑問:
印流光怎么救你???
侯卿孱弱:
侯卿換血……你的就行。
印流光笑嘻嘻站起身:
印流光那你死了吧。
說完就準備走,卻不想腳腕一把被侯卿拽住:
侯卿不……許走。
印流光心說你他媽從在十萬大山就想取我的血到現在了,很難不懷疑今天這一出戲是你故意演給我的看。
不過俗話說落難的鳳凰不如雞,重傷快死的侯卿,也不如印流光。
于是好脾氣的印流光再度俯下身,將侯卿的手指頭一根一根地從自己腳腕上掰開,才又滿臉笑意地道:
印流光走了。
*****
印流光原本是要留在蚩夢那邊盯李星云的,然而第二日一早褚辛的人便找過來,讓她處理些事情。
這個褚辛倒是懂禮數的,見著山鬼王座在這里,無論大小事宜,就算是他能處理的,都需得先問上王座一問。
印流光并不反感他的做法,雖是處理瑣事有些繁瑣,然這顯然是他們下頭的人尊重她的表現,她當然是卻之不恭。
事情不大,但都需要一件件查看批復,如此一來,也過去了兩三日。
姜尹丹還是沒有消息。
派去西嶺的山戶一波又一波,卻始終未有人見過她的蹤跡。
印流光師父也真是。
印流光在茶肆中喝著茶與印辰彥抱怨,
印流光雖然一向隨心所欲,但明明是她讓我去取了山膽的,怎么我一取回來,她人就躲山里不見了呢。
印辰彥只得道:
印辰彥再等等——你在看什么?
見印流光目光外移,印辰彥順著她的方向看去,就見茶肆樓下的大街上,正有兩人在打架。
這并非是尋常的斗毆,看得出來兩人皆是練家子,這會兒的功夫甚至用上了內力,也不知是什么仇敵相見分外眼紅。
只聽印流光饒有興味地兀自開口:
印流光喲,都是熟人啊。
印辰彥你都認識?
印流光嗯。
印流光抬了抬下巴,
印流光那個紅衣服年輕些的是李星云,就是欠我一頓飯的那個。至于那個白頭發(fā)的,許是上次在嬈疆你沒注意,是跟著我一同去取了山膽的,叫侯卿。
印辰彥嗯了一聲。
印流光不知道這兩人怎么又打起來了。
這話說完,忽然就見李星云的動作一頓,遂向侯卿身后望去。
暮色中走來好些人,兩方相見,都是再欣喜不過。
李星云大家都好,那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