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副書記這時候才感覺到,自己的官位不夠大,所以即使是死去的身邊人,也會被高門大戶家的那么小的女兒隨便欺負(fù)。他的女兒,未來會不會也只是歐嵐的奴隸。
他向上爬,努力的爬,甚至還沒歐嵐的話語權(quán)大。那時候他還不是副書記,蕭肅寧接回來,也并不是享福,而是作為歐嵐的玩具。
蕭副書記有過把喳喳一起接回來的想法,他能夠感覺到,蕭肅寧是真的喜歡這個妹妹,雖然是妹妹,但是也是蕭肅寧的依賴,是她的精神寄托,她的夢里都喊著喳喳的名字。蕭肅寧是真的希望喳喳能夠穿上自己衣柜里的公主裙,而不是在外人嘴里的炫耀。
喳喳,梁鵲。
她是梁盟的女兒,根本輪不到他一個話都只能說一半的人去管。她自有她自己的公主裙可以穿,并不需要別人的施舍。
那時候的梁盟,在掙扎著自己應(yīng)該走上怎樣的一條路,他是想要保護(hù)自己剛出生的女兒不受到任何人的惦記,才把梁鵲扔到村里,當(dāng)時的梁盟覺得,她就算是自生自滅都比留在自己身邊安全,殊不知,這是梁鵲走偏了的第一個分岔路口。
她小,可大的又已經(jīng)記事了。
那把火燒了她和奶奶相依為命的屋子,木頭搭起來的屋子,哪里敵得過火,等她裝滿一桶水想要撲滅火的時候,早已經(jīng)不是一桶水就可以撲滅的火了。一把烈火燒在喳喳的心里,奶奶的藤椅,晃啊晃,直到被燒成灰燼了才停下來。奶奶沒有進(jìn)火葬場火化,在火里,早就已經(jīng)成了灰。
來幫忙救火的人全部都被歐嵐花錢買來的人攔在了外圍,事情鬧的太大了,燒死了不該在其中的人,幾人發(fā)覺壞事了,不是良心發(fā)現(xiàn),而是做賊心虛的,把往里爬的喳喳帶了出來。
無論他們怎么叫喳喳保密,梁鵲也不說一句話,目光呆滯的看著屋子里,奶奶和她的藤椅本身在的位置。不哭不鬧的,幾人都以為梁鵲已經(jīng)傻了。誰知道后來她自己還是爬進(jìn)只剩下廢墟的角落,把那個位置所有能有能夠裝進(jìn)盒子里的東西全部都帶走了,這是奶奶,可能有一部分是她的藤椅、身上的衣服、她手里的蒲扇和削了一半皮的蘋果,準(zhǔn)備給喳喳吃的,還有房梁、磚瓦、泥土、一切在這個位置被燒成灰燼的東西。
每一樣都值得梁鵲在每個夜里驚醒,在沉默中,把盒子和仇恨一起埋進(jìn)土里。
奶奶病逝是歐嵐想的借口,只有梁鵲知道,真正的奶奶在一切開始的地方,也是結(jié)束的地方睡著,削了一半的蘋果,總有一天會重新擺在她的面前。
那一場大火,就這么在謊言中悄無聲息的被掩蓋。
喳喳什么也不懂,但永遠(yuǎn)記得這一天自己失去了什么。
傳回來的消息,喳喳被爸爸帶走了,好好的和爸爸在一起生活,并不比蕭肅寧差在哪。但是蕭肅寧總是覺得不對勁,真的往好的方向發(fā)展的話,喳喳會給自己寫信的,告訴自己她過的很好,而不是戛然而止,就給蕭肅寧胡亂的留下了那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