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白長官,這邊有個朋友,我給你介紹一下?!?/p>
『白先明』:“小林,我過去一下啊?!?/p>
隨著一陣嬉笑聲從樓梯處傳來,林楠笙不由自主地回頭望去。
只見藍心潔今日畫著精致而濃重的妝容,在眾位男軍官間穿梭自如,談笑風生。
那些位低權輕的男人們目光中滿是羨慕與嫉妒,他們的話語漸漸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路人乙』:“哎,你們知道嗎,這位藍小姐,聽說原來可是上海的名媛?!?/p>
『路人』:“我聽說在上海她和大名鼎鼎的陳逆交情很深,后來陳逆叛變,立馬就搭上了王站長的關系,還上了軍統(tǒng)的船,撤離到了重慶?!?/p>
『工具人』:“呵,這藍小姐啊,不僅長得漂亮,她啊,手腕可高明了。”
『工具人』:“聽說,她一個月掙來的錢哪,比咱們辛辛苦苦奔命一整年掙來的還多?!?/p>
『路人甲』:“來來來,不說了,喝酒喝酒。”
『路人甲』:“林少校,你在上海的時候就沒聽說過她,應該也有機會接觸吧,還是,她只跟站長級別的人走得近啊?”
林楠笙她是個遺眷,她丈夫犧牲在南京,她為軍統(tǒng)立過功,她應該撤回重慶,她應該得到你們最基本的尊重!
林楠笙的斥責,藍心潔也聽到了,見到他,她的心情也很復雜,找了個借口,轉身就離開了會場,林楠笙一看,立馬追了出去。
林楠笙藍小姐。
林楠笙對不起,藍小姐,我剛才有點沖動了,我不該當眾說那些話。
『藍心潔』:“沒什么的,你不用放在心上?!?/p>
林楠笙我去電話班找過你,他們說你被開除了,怎么回事?
『藍心潔』:“你什么時候來重慶的啊?”
林楠笙我剛到沒幾天。
林楠笙幾度開口詢問,可每一次藍心潔都巧妙地將話題引向別處,始終未曾吐露半分實情。
末了,她徑直走向那位外國軍官,而后登上汽車絕塵而去。
林楠笙實在難以理解藍心潔的這般轉變,殊不知,在歸去的路上,藍心潔早已抑制不住內心的悲慟,任由淚水肆意流淌在臉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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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的幾天里,林楠笙重新將關于顧慎言的卷宗細細翻閱。
那一頁頁紙張,在他眼中仿佛不是簡單的文字記錄,而是隱藏著真相迷霧的神秘之境,他渴望從中探尋到能為顧慎言伸冤的證據(jù)。
胡主任瞧見他這般執(zhí)著,心中滿是不悅,他一心只想順利拿到所謂的罪證,好早日結案,林楠笙的行為在他看來無疑是多此一舉。
林楠笙察覺到了胡主任的態(tài)度后,心中雖有無奈,但仍不愿放棄。
他再次去找周耀庭,想要將自己心中的想法和盤托出,期望得到他的理解與支持。
可未曾想,周耀庭對待此事的態(tài)度竟與胡主任如出一轍,這一結果如同冷水般澆滅了林楠笙心中那一抹微弱的希望之火,失望之情不由自主地從心底蔓延開來。
『白先明』:“這個地方風景秀美啊。”
林楠笙是啊,我來重慶之后,也沒有出來走走。
『白先明』:“我聽說你跑到周副局長那里去告狀了。”
林楠笙告狀?
林楠笙我沒有去告狀,我只是如實匯報。
林楠笙白老師,有人故意栽贓,把很多莫須有的罪名都安在了顧慎言的身上,督查室的胡主任應該完全了解情況,可他還是在推波助瀾。
『白先明』:“你可能是在地方上待的時間太久了,督查室,是周耀庭副局長負責的,案子上的那些罪名啊,如果沒有他的同意,能隨便往上寫嗎!”
林楠笙您的意思是說,周副局長,早就知道是有人栽贓?
『白先明』:“注意你的用詞,這不是栽贓?!?/p>
『白先明』:“我聽說呀,戴老板要拿他殺一儆百,以正風氣,這個案子已經定性了,死罪肯定是跑不了,現(xiàn)在多一件少一件,都不會影響結果?!?/p>
林楠笙還沒有審查就定性,這同濫殺無辜有什么區(qū)別!
白先明皺起眉頭,他告訴林楠笙,顧慎言一點也不無辜,就憑他黑市上販賣槍支這一條罪名,就足夠他槍斃了的。
林楠笙明白,顧慎言如此行事,是為了遮掩自己的真實身份,不讓軍統(tǒng)察覺端倪。
坦白講,自他踏入重慶這片土地后,對于軍統(tǒng)的所作所為,失望之情便如潮水般在心中蔓延開來,且隨著時日的推移,這份失望愈發(fā)濃重,幾乎要將他淹沒。
在這座彌漫著復雜氣氛的城市里,林楠笙原本也懷揣著期望而來,然而目睹的一切卻漸漸磨滅了他的熱情。
每一次軍統(tǒng)的行動,都似一盆冷水兜頭澆下,讓他那顆熾熱的心變得冰冷,曾經對軍統(tǒng)的信任與憧憬,在這無盡的失望中慢慢消逝。
林楠笙白老師,你能不能告訴我,顧慎言現(xiàn)在具體關在什么地方?
林楠笙我想當面向他問清楚。
『白先明』:“你以為督查室是什么地方?”
『白先明』:“我告訴你啊,現(xiàn)在除了專門的辦案人員,沒有人能接近顧慎言。”
『白先明』:“在這件事情上,你得知道自己的分量!”
『白先明』:“小林,這里不是前線,你不能看到誰都懷疑啊?!?/p>
白先明告訴林楠笙,上一次的宴會,就是胡主任為了給他接風舉辦的,現(xiàn)在他跑到周耀庭那里去說一通,回頭上面怪罪下來,不光是胡主任臉上難堪,他也會落下一個御下不嚴的罪過。
『白先明』:“不是你的老師,我也不跟你說這些?!?/p>
『白先明』:“自己的前程,自己要當心!”
林楠笙可是我入這一行,不只是為了前程!
他靜靜地站著,往昔的畫面如潮水般涌上心頭,曼麗的音容笑貌在腦海里愈發(fā)清晰。
那些她曾輕聲細語說過的話語,此時仿若還在耳畔縈繞。
此刻,思念如同瘋長的藤蔓,在他的心間肆意纏繞,他是如此深切地想念著她。
要是此時她能就在自己身邊,那該是怎樣的慰藉與溫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