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來,睡眼朦朧的她揉了揉眼睛,“嗯——,睡得真好,好久沒睡得這么沉了。”
她想,蘇蘇在蠻夷打仗這么久,一定沒去過桃花林,正好在這百花齊放的季節(jié),約上柔兒和澤哥哥一起去散散心。
付凝雪想去的心十分迫切,“水蘇,來幫我梳洗打扮?!?/p>
“來了,小姐?!?/p>
水蘇打她來王府那年,就跟著伺候她。
付凝雪是個饞貓,常常帶著水蘇一起吃,對她是極好的,為了報答,水蘇是最忠心的,二人不像是主仆,更像是一對姐妹。
發(fā)型完成了,只差珠釵了,水蘇拿不定主意,問道:“小姐,你今天想戴哪只簪子?”
“就這只白玉響鈴簪吧?!彼噶酥隔⒆拥?。
水蘇又問,“那鐲子呢?戴哪個?”
“水蘇你好啰嗦呀,就戴我平日里常戴的白玉云紋鐲,耳飾就那個白色的?!备赌┑?。
她已經(jīng)急不可耐了,想快點(diǎn)與他說。
她一身月白色的衣裳,頭發(fā)隨意挽了一個松松的發(fā)髻,斜插一支白玉響鈴簪,顯得幾分隨意而不失典雅。幾枚飽滿圓潤的珍珠隨意點(diǎn)綴發(fā)間,再加上一根白色絲帶壓在發(fā)后,黑發(fā)如云,更顯清新脫俗。
付凝雪正要出門去找紀(jì)清蘇,小武攔下她道:“姑娘,殿下進(jìn)宮了,大概要用午膳時才回來?!?/p>
“好。”
紀(jì)清蘇天剛亮的時候,就進(jìn)宮去了,現(xiàn)在想必是到了。
“兒臣拜見父皇 ,父皇你喚兒子前來,所謂何事?”他冷眼相對道。
延帝面露笑意道:“清蘇啊,何時娶妻???”
“父皇,兒臣還不想娶妻。”他道。
延帝皺了皺眉,道:“你年齡不小了,朕覺得孟相家的千金孟鈺婉與你很是相配,孟小姐姿容艷麗,你看如何???”
“兒臣從未見過孟小姐,也不會心悅于她,父皇要是覺得孟小姐啊,就給大哥賜婚吧,大哥也已到了婚配的年紀(jì)?!奔o(jì)清蘇懟道。
他不會娶孟小姐,又不會聽從延帝的指婚。
“你是想氣死父皇嗎?”延帝大怒道。
“兒臣告退?!彼^也不回直接走了。
延帝大吼,道:“你給朕回來,朕讓你走了嗎?”
紀(jì)清蘇當(dāng)做沒聽見一樣,步子邁得更快,他只想快點(diǎn)離開。
“我回來了,凝雪?!彼钋榈貙λf。
她把他拉到飯桌前,摁他坐下,道:“午飯都準(zhǔn)備好啦!快吃飯啦,好餓呀,我的肚子都發(fā)出“咕咕咕”的聲音了。”
“快吃。”
“蘇蘇,我想和你說個事兒!”付凝雪道。
紀(jì)清蘇不知道她想說什么,道:“凝雪說來聽聽。”
“我們明日去桃花林好嗎?和柔兒澤哥哥一塊兒去,我待在王府都快發(fā)霉了,“東皇”這么好的天,不去賞花豈不可惜?”她怕嘴上說說不管用,又道:“蘇蘇,你要是答應(yīng)的話 ,等回來的時候我給你做奶油松瓤卷酥,蘇蘇你看怎么樣?”
無論她想做什么,他都不會拒絕。
“依你。”
付凝雪覺得不可思議,他這么快就答應(yīng)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問:“蘇蘇,你剛剛說什么,我沒聽清?!?/p>
“我說,都依你?!奔o(jì)清蘇目光炯炯的盯著她道。
“真的?”
“真的,不騙你,傻瓜?!?/p>
“喔哦~蘇蘇你真好?!?/p>
她向外跑去,轉(zhuǎn)過頭莞爾一笑道:“蘇蘇,我回房間寫信了,你多吃點(diǎn)?!?/p>
回到房間,她不顧形象的躺在床上,大口的喘著氣,道:“水蘇,給我倒杯水。”
水蘇立即倒了杯水端過去,把她扶起來,遞給她。
付凝雪一口就喝光了,道:“水蘇,快去給我拿筆墨紙硯來?!?/p>
“小姐,你要筆墨紙硯做什么?”水蘇不解,自家小姐平日里也不愛習(xí)字呀 ,今日怎么要筆墨紙硯了,算了去拿吧。
“小姐水蘇給你放在桌上了?!?/p>
她拿起一張紙就寫,上面寫著:
【柔兒,明日桃花林”一游,叫上澤哥哥】
“寫好了,水蘇,你送信去左都御史府,記得讓柔兒收?!彼匾舛诘?。
水蘇接過信,道:“奴婢這就去?!?/p>
聽到水蘇說奴婢,她嘴巴翹得老高了,道:“水蘇,不準(zhǔn)說自己是奴婢,回來的時候帶兩碗甜酥酪回來。”
“我這就去?!?/p>
左都御史府里清王府不遠(yuǎn),向右行大約100米。
付凝雪經(jīng)常送信左都御史府,御史府外的小廝記住了水蘇,看到水蘇來了,便道:“水蘇姐姐,是有信要給我家小姐嗎?”
“你把這個交給你家小姐,一定要交到你家小姐手里?!彼K再三叮囑道。
小廝笑著說:“水蘇姐姐,放心吧,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
“那我先走了?!?/p>
“水蘇姐姐慢走?!?/p>
西街有家酥酪鋪,在都城很有名。
“老板,來兩碗酥酪?!?/p>
“好嘞,客官稍等?!?/p>
“來了,拿好了姑娘?!?/p>
水蘇提著食盒,走在府上,遇到清王,“王爺?!?/p>
“水蘇,食盒里裝了什么?”紀(jì)清蘇好奇道。
“回王爺,”水蘇打開食盒,“這是甜酥酪,小姐讓我去買的?!?/p>
想不到她還喜歡吃這個 。
“王爺,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p>
“等等,在哪里買的?”
“就是西街的那家酥酪鋪?zhàn)印!?/p>
“哦,去吧。”
水蘇行了禮便走了。
這時的付凝雪還在門口焦急的等待著,走來走去的,道:“怎么還不回來啊,饞死我了?!?/p>
水蘇是跑著回去的,喘著粗氣道:“小姐,我買回來了?!?/p>
“快快快,放桌上?!?/p>
她吃了一口,嘴里十分滿足,嘴里甜甜的,奶味濃郁,一口下肚,超滿足
“好吃好吃,水蘇快坐下吃?!?/p>
水蘇和付凝雪一樣是個饞貓,她們就是這樣從小吃到大的,安柔沒來府上時,她是和水蘇一塊玩的。
“好吃嗎?水蘇?!备赌M臉期待地看著。
“好吃,小姐你對水蘇真好。”說著說著,眼淚就快掉下來了。
水蘇說打心眼里覺得她好,她是第一個對她好的人。
“不要哭鼻子,可丑了?!?/p>
“嗯嗯?!?/p>
旦日。
安柔與安澤兄妹在府外等著。
付凝雪出府,看到安家的馬車,就知道是他們來了。
一下就竄進(jìn)馬車了,紀(jì)清蘇拿她是一點(diǎn)辦法也沒有,只好跟在她后邊。
上車兩人就開始膩歪,一點(diǎn)兒也不像什么大家閨秀。
“柔兒,我好想你啊。”
安柔抱著付凝雪道:“凝雪我也好想你呀?!?/p>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了起來,紀(jì)清蘇和安澤是根本插不上話。
無奈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哇,好美啊?!备赌┵澝赖?。
付凝雪拉起柔兒就往里去,道:“柔兒,你喜歡什么花呀?”
“我喜歡杏花。”安柔道。
“柔兒,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么喜歡杏花嗎?”付凝雪問她。
杏花象征幸福美滿,“杏”“幸”同音。
二人看花,兩人談心。
紀(jì)清蘇看著付凝雪笑得開心,嘴角也不自覺的上揚(yáng),這一切全被安澤看在眼里,他問道:“你喜悅于她?”
紀(jì)清蘇告訴安澤,他心悅她,對安澤,他從不隱瞞什么,他們向來是沒有秘密的,是摯交亦是知己。
“我看你好像沒向她表明心意啊,為何?”安澤道。
紀(jì)清蘇臉上寫完了無奈,他大抵是懂的,說:“是怕皇上知道她是雪城的公主吧!”
“知我者莫若你?!?/p>
“我一直想尋個合適的時機(jī),怎么也尋不到,父皇想讓我娶孟相的女兒。”紀(jì)清蘇苦惱地說道。
安澤知道皇帝想立紀(jì)清蘇為儲君,皇帝八個兒子,沒一個有用的,大皇子行事乖張,是皇后的兒子,背后還有陳相,二皇子軟弱,三皇子,生母低微,四皇子是個書呆子,其他幾個孩子沒什么地位,只有五皇子能文能武,驍勇善戰(zhàn),堪當(dāng)大任。
“你應(yīng)該知道,皇上想立你為儲君吧?”安澤道。
“我不想要皇位,我想做個普通人。”紀(jì)清蘇道。
“你已經(jīng)是皇子了,沒法做個普通人,皇上讓你娶孟相的女兒,是為了你日后做儲君,有勢力倒戈,更好管理朝廷?!卑矟傻?。
“好了,不提這事了?!奔o(jì)清蘇逃避道。
他不想想這事了,安澤也沒再提了,安澤對他沒有一點(diǎn)壞心思。
生在帝王家,只有遵循天命。
粉白色的桃花明媚的張揚(yáng)在枝頭,如同人不老的容顏。一陣風(fēng)起,花瓣紛紛飄落,似飛舞的蝶,又似紛飛的雪,美麗纏綿。
在桃花樹下,聞桃花香,在桃花樹下起舞,與自然融為一體。
“蘇蘇,你看,花瓣飄落的時候,好像置身于花海之中,讓我留戀此地?!睆膩磉@起,她臉上的笑容就沒消退過。
“很美?!?/p>
“我贊同!”
他想說的不是景美,而是人美。
紀(jì)清蘇多想逃離延國 ,和她歸隱,可以種種花,種種菜,養(yǎng)養(yǎng)雞,養(yǎng)養(yǎng)鴨,沒有規(guī)矩的約束,沒有任何人的打擾,只有他們倆。
人生不會那么順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