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樾收斂了故作的姿態(tài),心中也隱隱擔(dān)憂著過度的玩笑會觸怒對方。
他語氣放輕,緩緩說道:“瞧瞧,你總是如此急切,像一團熱烈燃燒的火焰,容不得絲毫調(diào)侃。我是擔(dān)憂楊梓塘?xí)め呌谀?,故而專程前來,看看你是否在房中安然無恙。我的拳拳善意,在你看來,就是驢肝肺嗎?”
韓蕓汐心中泛起一陣意外之感。
她著實未曾料到,平日里梵樾說話總是讓人如芒在背,好似渾身不自在,然而其心思竟如此細膩,考慮事情這般周全細致。
此時,一抹笑意如同輕柔的漣漪,在韓蕓汐的嘴角悠悠漾開,她輕聲說道:“真沒想到,你這位神仙倒是頗為貼心?!?/p>
梵樾早習(xí)慣了與她相互回懟,因此,面對韓蕓汐這種略帶“陰陽怪氣”的夸贊,他神色平靜的應(yīng)道:“我便當(dāng)作你是在夸獎我了?!?/p>
話語落下,他的身影在房間里穿梭,動作自然而流暢,仿佛這里本就是他心靈的棲息之所。
他熟練地拿起水杯,為自己斟滿了水,那姿態(tài),帶著一種令人動容的自在與熟悉。不知情的旁觀者,在這一瞬間,或許會被眼前的場景所迷惑,誤以為這房間就是梵樾長久以來的歸宿。而韓蕓汐,此時卻像是一個闖入他房中的過客,無端地占據(jù)了本不屬于自己的領(lǐng)地,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韓蕓汐目光緊緊追隨著他的一舉一動,突然開口詢問道:“你是否去房間探望過藏山兄?”
梵樾專注于手中的茶盞,連眼皮都未抬一下,一邊輕啜著茶,一邊淡淡地反問:“有何必要去看望他?”
韓蕓汐眉頭微蹙,目光堅定地反問道:“藏山兄同樣獨自一人留在房內(nèi),你難道就不擔(dān)心他會遭遇危險嗎?”
梵樾神色從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似乎對韓蕓汐的擔(dān)憂毫不在意。
他輕輕放下手中的茶盞,聲音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藏山可是頂天立地的七尺男兒,擁有高深的法術(shù)傍身,猶如被一層無形的鎧甲所守護,又怎會輕易陷入危險之中?”
“更何況,今日徹底激怒楊梓塘的那個人是你,而并非他。你又何必為他如此憂心忡忡呢?他的處境相較你而言,要安全無虞得多。所以,你還是多擔(dān)心擔(dān)心你自己吧?!?/p>
隔壁房間默默偷聽墻角的藏山:“……”
呵呵。
主人果然不愛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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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梵樾的話語聽起來合情合理,但韓蕓汐心中仍隱隱覺得有不妥之處,因此,她并未全信。
她甚至冷靜的問著自己,在梵樾的心中,自己真的占據(jù)著如此重要的位置嗎?重要到他可以毫不猶豫地舍棄追隨多年、并肩作戰(zhàn)的手下,只為來到自己的身邊?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這一系列情形,難道不令人覺得十分蹊蹺嗎?
答案依舊是否定的。
如此一來,那么,問題便浮現(xiàn)出來了:梵樾究竟為何對她這般優(yōu)待呢?正所謂“無功不受祿”“無事不登三寶殿”,梵樾此番好心的背后,究竟隱藏著什么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