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免罪責。
“哈哈——”蕭瑟口中溢出一絲苦笑,都說他錯了,可卻沒人告訴他他究竟哪里錯了。
他神色哀怨,“將圣旨帶回去吧,我不接——”
徐云令震驚中帶著一絲壓迫,“你敢抗旨不尊——”
蕭瑟又重復(fù)一遍,他賭氣的說:“我不接這圣旨!”
圣旨宣讀完,其他人也都起身,站在蕭瑟身邊,與單薄的兩人對比,形式一下子轉(zhuǎn)變。
俞執(zhí)則看向司空長風,“司空城主,您認為呢?”
司空長風語氣無奈,但眼含輕視,“他的身份你我都清楚,他不接旨,我也沒有辦法。”
司空長風顯然是不愿意插手這件事。
蕭羽也不意外。上輩子,即便是蕭崇來了,也沒能帶蕭楚河回去。只不過現(xiàn)在變成了他和徐云令。
“還請永安王慎重考慮?!庇釄?zhí)提醒道:“如果永安王今日抗旨不尊,便是藐視北離律法,此為一則。”
“永安王一日不接下旨意,便永遠是庶民之身,以庶民之身抗旨,罪加一等,此為二則?!?/p>
“今日不接旨,來日永安王若想回天啟,便是名不正言不順,此為三——”
俞執(zhí)的話被司空千落打斷,“蕭瑟回自己家,難道還要受人詬病不成!”
“理論上——確實如此。”
俞執(zhí)微微一笑,“永安王被貶,受的是流放之罰。按北離律不可以踏入天啟城一步,自然也無法進宮,不可走科舉仕途,入武為將?!?/p>
“他不接旨,連進天啟城的資格都沒有,又怎么——回家?”
律啊律的,聽的司空千落一陣惱火,“你說的太過分了,蕭瑟就算不是永安王也是皇子,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他想回去便隨時都可以回去?!?/p>
“倒是你,實在可笑,為人臣子,卻僭越至此,管起皇家之事了?!?/p>
俞執(zhí)沒理會,只看向蕭瑟:“永安王,你考慮好了嗎?”
“我不接旨,也不回去?!笔捝琅f是強硬。
蕭羽冷笑,“難道永安王一輩子都不回天啟了嗎?”
蕭瑟卻不答。
“既然早晚要回去,為何就偏要抗旨不尊呢?”難道就為了昭顯自己的特殊嗎?
“江湖比朝堂自由很多,你們不會理解的?!笔捝粗釄?zhí),一副沒人能理解他內(nèi)心的樣子。
“江湖?”
俞執(zhí)看了他一眼,嗤笑出了聲,所人都用疑惑的眼光看著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朝堂又何嘗不是另一個江湖呢?”
“你身在江湖而不自知,擁有權(quán)利卻厭棄它,既然厭棄那便摒棄,可你又不想失去權(quán)利帶給你的自由?!?/p>
既要又要還要,你好大的臉啊。
蕭瑟眸光沉了沉,怒火從心底里泛出,又被克制的壓下去。他已經(jīng)栽在俞執(zhí)手里一次了,絕不能再栽一次!
“你胡說,蕭瑟哪有那樣!”司空千落臉色不快,慍怒隱隱。
“你們這些當文官的就只會憑著一張嘴皮子,平白無故的污蔑人?!?/p>
“呵呵?!庇釄?zhí)冷笑一聲,瞥向司空千落,神色透著輕蔑,“俞某不才,立身處世,只靠規(guī)矩,律法爾——”
不是說他只會憑著嘴皮子嗎?那他就讓司空千落看看,他嘴皮子到底是多厲害!
“按律,他如今不是永安王,一介庶民違逆圣旨,不忠?!?/p>
“身為陛下之子,違逆祖制,一再抗命,不孝?!?/p>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身為皇子不思江山社稷,沉迷于江湖,不賢?!?/p>
這是道德層面的大山,輕輕松松就能壓垮一個人。
不賢、不孝、不忠!
一旁的蕭瑟雙手猛的緊緊攥在一起,眸子猩紅,極力壓下心底幾乎要翻涌而出的情緒。狠狠的盯著俞執(zhí)。
司空千落瞪大了眼睛,嬌喝一聲,“這話你也說的出來?”
俞執(zhí)但笑不語,更難聽的他還沒說出來呢!
徐云令一旁看了許久,偌大的一個雪月城,竟沒有一個講理的——規(guī)矩,他們不聽,律法他們不講。
他們拿著圣旨,來到這,就如同秀才遇到兵,兵卻說: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必留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