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慌張還是其他,池景年有一瞬間下意識的把手指觸到屏幕前想掛斷視頻。
但最后像是硬生生忍下來了。
段語瀾表情閃過一絲不自然,沒多久便恢復(fù)了正常。
屏幕中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你在干嘛呢?”
女生似乎與他很熟絡(luò),走過去意圖想挽住他的脖子,不過被池景年有預(yù)料似的適時躲開了,他微皺眉頭,“有事?”
本以為女生會隔著屏幕里的另外一個人對自己堂而皇之的行為感到尷尬,但她鎮(zhèn)定自若,完全不把池景年的拒絕放在眼里,依舊笑臉相對,“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啦?”
池景年沒搭理她,眼神一直注視著段語瀾從未移開,這也把段語瀾看的不好意思了,雖然她對于女生方才的舉動感到不解,但出于禮貌她還是彎起嘴角跟女生打了聲招呼,“你好?!?/p>
池景年動了動嘴唇,但那句脫口而出的話卻被女生截斷,緊接著她就湊近屏幕,“你好,語瀾姐吧?”
突然的靠近讓池景年感到生理不適,他頭往一旁偏去,拉開兩人的距離。
段語瀾愣了一秒,不明白她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輕輕“嗯”了句,除此之外,池景年的動作也被她清楚看在眼里。
“我經(jīng)常聽景年提起你?!?/p>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仿佛在宣示著什么。
在段語瀾記憶中,很少人喊池景年直接叫景年,除開他父母以外,這是第四個有人這么親密地喚他。
景年……眾所周知,池景年雖然和段語瀾是同年,但池景年的月份比段語瀾大上半年,所以論年紀(jì),面前這位看似盡善盡美的女生不喊池景年叫哥,反倒是喊上段語瀾叫姐了,暗示的目的不言而喻。
段語瀾那雙桃花眼看透了一切,或許是那位女生不明狀況,又或許是有意為之,她內(nèi)心風(fēng)平浪靜,沒把它當(dāng)成一回事,轉(zhuǎn)而看向池景年,盤算著退場,“景年,既然你有事,我就不打擾了,明天約?!?/p>
池景年欲說些什么,但還沒說出口,段語瀾就掛斷了,手機(jī)的畫面變成了與她的微信聊天界面。上面詳細(xì)記錄著最后一次的聊天時間是六天前,而剛剛短短的十幾分鐘視頻成為了他們多日不見的第一次聯(lián)系,但結(jié)尾不盡人意。
池景年的臉覆上一層冰霜,散發(fā)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氣。
他向來進(jìn)退有度,很少動怒,不過剛才那出“鬧劇”很顯然挑動了他本就不多的怒火,椅子在光滑的地板上拉出刺耳的聲響,透露出椅子主人降到臨界點的情緒。
“秦橙,我有沒有提醒過你,不要隨意來打擾我?”
少年的五官端正清俊,較溫和,但冷漠起來盛氣凌人,面色緊繃,有種說不出來的壓迫感。
他望著她,眸色深沉如墨,里面的火苗若隱若現(xiàn)。
秦橙知道惹他不快了,便自然收起臉上的調(diào)侃,靠坐在書桌上,“怎么,這就承受不住了?”
低沉的聲音透著不悅,隱隱醞釀著風(fēng)暴,“我沒有承受不住,只是你……”
“觸犯到了我的底線,身為大家族的子女,你的家教呢?不知道別人在聊天,非得插嘴?”
秦橙聽完覺得荒謬至極,諷刺的“呵”了一聲,“家教,你也配和我談家教?那你又多有原則?未成年談戀愛,對你來說很光彩?”
池景年黑眸微瞇,烏黑鎏金的眼略過她嘴角浮起的嘲諷,眉眼間的溫度降至零點。
如果和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講道理,那無異于浪費口舌,倒不如裝作不在意,任對方怎樣理解。
既然這樣,池景年從她一進(jìn)來就展露的抗拒此刻盡數(shù)消失,修長的腿緩緩靠近她。
秦橙以為池景年少說會懟自己,所以在努力保持著面不改色的同時,實則心臟也不受控制的跳動。
“秦橙,你對我并不重要,我也不想因為你而去消耗自己的精力,當(dāng)然如果你對我沒有想法,就好好待在你的舒適圈,別來煩我。我不自戀,也不會隨便去揣測別人的心思,我雖不確定你對我是如何看待,但顯然你剛才那番作為已經(jīng)過線了?!?/p>
池景年盯著她,惹得她瞳孔亂竄,心虛的不敢對視,見狀他才繼續(xù)道,“這幾天你再怎么折騰,我看在秦阿姨的面子上都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以后你要是再這樣不分青紅皂白隨意挑撥我和我女朋友關(guān)系的話,我不介意對你動點手段?!?/p>
他特意咬重了“女朋友”三字,為的就是想讓她明白他們之間的立場。
秦橙鴉羽輕輕顫動,眼睛不敢瞟其他地方,只能一步步往后退,饒是如此,她還偏偏問出心中的疑問,“段語瀾對你就那么重要?”
池景年已經(jīng)沒有心情再和她解釋了,步子一邁,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