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涂山婉兒眼神空洞的靠在門上,“吱呀”門被人從里面推開了。翠玉靈從門中走出。
涂山婉兒空洞的眼神才勉強聚焦起來。似乎十分艱難的吐出一句話。
“怎么樣?”
“這個……”翠玉靈有些猶豫。
“說吧,我不會怎么樣的?!蓖可酵駜阂娝q豫,神色又暗淡了下去。
青衣女子嘆了口氣,湊到婉兒耳邊低聲說了句什么。只見涂山婉兒瞳孔猛地收縮,像是驚詫又有些不知所措。
“他,是他?!贝溆耢`又道。
這回涂山婉兒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不像聽見上一句話那樣明顯了,平靜的答道“嗯。”
你,早就知道了?”翠玉靈顯然有些奇怪。
“猜測,在看見他額間的曼殊沙華時就有了。一直不確定?!?/p>
“唉,你進去看看他吧,應(yīng)該快醒了?!贝溆耢`拍了拍涂山婉兒的肩膀“苦情樹也許能保住他的魂魄,你好好想想吧。”
“嗯?!?/p>
“涂山婉兒坐在桌旁,翠玉靈的話仿佛還在她耳邊回蕩“他受傷太嚴重,中毒比較深,用了解藥也只能再凝聚一刻鐘的魂魄……”
“小五……對不起,這一世,我還是沒能護住你……”涂山婉兒口中喃喃說著。
“唔……”昏迷的溟幽突然皺了皺眉,睜開了眼睛。
“小五!你感覺怎么樣?”婉兒焦急的問道,聲音微微顫抖著。
“婉兒?”溟幽艱難地坐起身,看著涂山婉兒的臉,臉上有著些許不確定。
“溟淵?!你……恢復(fù)記憶了?”
“嗯?!变橛模恫粦?yīng)該是溟淵,笑了笑,“婉兒都長這么大了啊……我沒騙你吧,我”溟淵的聲音戛然而止。
“嗚,嗚嗚……你還笑…你知道我等了這么久…心里多難受嗎?……嗚……”涂山婉兒抱住了溟淵,珍珠眼淚順著臉頰滾落,仿佛又變回了那個弱小無助的小狐貍。
“……唉”溟淵伸出手拍著婉兒的后背,“不是說好不哭了嗎?我還沒恢復(fù)記憶之前,你不是很堅強嗎?”
“……不…一樣…”涂山婉兒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
“好了,我只有一刻鐘的時間啦,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說,就不要浪費時間了。”
“……嗯……”涂山婉兒松開了抱著溟淵的手,抽噎著,但并沒有去問他是怎么知道的,因為在她眼中,溟淵是無所不知的,以前一樣,現(xiàn)在,也一樣。
金色的陽光透過苦情巨樹的樹葉間的縫隙投下斑駁的影子,投射在一只狐妖和一位墨發(fā)男子的身上,正是涂山婉兒和溟淵。
“苦情巨樹啊,我愿意使用全副妖力起誓,以青玉佩為信物,讓我們來世相見!”涂山婉兒閉著雙眼,雙手合十,緩緩說道。
“苦情巨樹啊,我愿意與狐妖涂山婉兒定下轉(zhuǎn)世續(xù)緣?!变闇Y同樣閉著雙眼,雙手合十。
湛藍的妖力從涂山婉兒身上抽出,融入了青色玉佩中,玉佩分成了兩半,一半融入了溟淵身體中,一半被涂山婉兒小心翼翼收入錦囊中。
“婉兒,這一世我欠你一場婚禮,來世我還你?!币豢嚏姷搅耍闇Y緩緩倒了下去。
“好,我等你?!蓖可酵駜航幼×虽闇Y,回答道。
遇見你,是我一生最幸運的事情。
曼殊沙華,冥域之花,花開無葉,葉生無花,花葉生生相惜,永世不見,但縱使萬劫不復(fù),縱使永墜地獄,我也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