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致歉,文筆不好請見諒
是之前在藏書閣秘閣看到的那本禁書。
但這本書怎么會在這?
岳清源手心冒出些冷汗,心底一沉,試探著去翻那本書,卻沒想到竟然翻開了。
第一頁是一面白紙,岳清源總覺得有些異樣,但又說不出有什么不對勁,目光只停留片刻,隨即再往后翻。
第二頁只有一個大大的紅字——“懼”。
懼?
岳清源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那種怪異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不知怎的,何時周圍竟然已經(jīng)安靜下來了?
岳清源忽的覺得頭有些發(fā)暈,他忍住不適感繼續(xù)往后翻了好幾頁,卻發(fā)現(xiàn)里面竟都是空白一片,一個字也沒有。
恍惚間,他似乎看見那“懼”字下方寫了一行清秀的小字,但由于模糊的視線和發(fā)昏的頭腦,他也只能零零散散的辨別出幾個字——
“恨”、“藏”、“消失”
這是什么意思?
岳清源還未來得及細想,卻聽柳清歌一陣急切的呼喊,“掌門師兄?你怎么了?”
岳清源猛的清醒過來,只見自己還維持著先前撐在桌子上的姿勢,而周圍的人皆是一臉驚疑不定的看著他。
“掌門師兄,你剛才看到什么了?臉白得好嚇人。”齊清萋?lián)牡膯柕馈?/p>
岳清源搖搖頭,“我無事,你們可有誰知道和這本書有關(guān)的事情?”
眾人只面面相覷,皆是一副茫然的樣子。想這種事情要是放在以前,根本就不需要他們來想,沈清秋肯定都知道。
可現(xiàn)如今那最見識廣博的人卻失了音訊,只留他們這些人和無頭蒼蠅一樣亂撞。
唉。
岳清源本早已料想到這個結(jié)果,只安慰他們道:“不必在意太多,這是一本禁書,各位不了解也正常?!?/p>
一番下來根本得不到什么消息,眾人只好回去忙碌,依著各種手段找人。
岳清源則去了藏書閣秘閣查閱,希望能找到一些和《懼境緣》有關(guān)的資料。
在里面查找了好一番,卻沒有一點與之相關(guān)的消息,岳清源的眉頭越皺越緊,心里越來越不安,翻書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不知過了多久,岳清源忽然臉色一白,猛的一口血,氣血翻涌,靈力紊亂,他壓著猩紅的眼尾,心里一陣絞痛。
他太無能了。
說什么過去保護不了小九,就算是當(dāng)上了掌門,不也一樣無能?!
那魔尊的話至今在他耳邊回蕩,一遍又一遍——
“岳掌門總是覺得以你一己之力能護得住那修雅劍,未免太過于狂妄自大了?”
“你說,若是以我的實力,要越過你殺了他,不也是一件容易事?”
“總歸,你護不住那偽君子?!?/p>
……
是了,他確實護不住。就算是當(dāng)上了掌門,也護不住他。
岳清源心神打亂,額間隱隱閃過黑氣。突然感覺到身后傳來一股渾厚溫和的靈力,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凝心靜氣?!?/p>
岳清源趕忙壓下心里的躁意,順著筋脈調(diào)理靈力,將自己暴漲的靈力平復(fù)下來。
做完這一切,他才真正冷靜了下來,收起靈力。他這才看向身后的人,向他道謝道:
“多謝前輩相助?!?/p>
“哼,不必?!崩险呃渲?,一雙眼睛打量著岳清源,眼里似乎有些嫌棄,“現(xiàn)在的年輕人是一代不如一代了,看個書都能走火入魔?!?/p>
“讓前輩見笑了?!痹狼逶从行M愧的道。
“你小子就是岳清源?”
“是的,前輩怎么……”岳清源微微有些驚異,他并不認(rèn)識眼前的老者,以前也從未聽說過宗門里有這么一個人。
老者不耐的打斷他,“能不能說話直接一點,婆婆媽媽的,哪還有一派掌門的樣子?!?/p>
岳清源:“……”
“聽那小子說的?!崩险哒f到這,語氣微緩,但看向岳清源的目光又恢復(fù)了不善,“別前輩前輩的叫我,叫我余長老就行了?!?/p>
“余長老……”
“好了,別浪費我時間,你來這是為了找什么?”余長老再次打斷了他。
岳清源:……
我本來想說的,但是被您打斷了。
岳清源已經(jīng)確定了,眼前這個素未謀面的前輩對自己有著很不好的印象。
但是為什么呢?
心里這么想著,但岳清源還是將《懼境緣》拿了出來,恭敬的道:
“余長老,我有一位朋友失蹤了,唯一的音訊可能就在這里面,我想問問您有沒有這本書的資料?!?/p>
“這本書不是……”余長老皺眉,眼中閃過一道詫異的神色,他懶懶的掀了掀眼皮,意味不明的看著岳清源,“你那位朋友是沈清秋吧?!?/p>
“是……”岳清源有些訝然,“余長老認(rèn)識清秋?”
“呵,那小子是個沒良心的,我可不認(rèn)識。”余長老重重的哼了一聲,轉(zhuǎn)過身去不再看岳清源。
“余長老,您可有他的消息?請您告知于,我真的想知道他在哪,大家都在找他……”岳清源心里焦急,見余長老不欲回答,頓時慌了神。
余長老背對著岳清源,臉上看不清喜怒,聞言只是漠然的看著手中的書,不作回答。
岳清源從一道道心底鉆出恐懼不安的感覺,心臟一陣陣的抽痛,他捂住泛疼的胸口,喘著氣,“余長老……”
“你別問這個,與你無關(guān),回去罷。”余長老冷冷的聲音響起,也聽得出他話中暗含的警告之意。
岳清源的手緩緩收緊,他看著余長老的冷漠的背影,視線開始模糊。
對方的堅決和漠然,是從心底生出狠絕,似乎自一開始就沒打算告訴自己他的消息。
要回去嗎?
就這樣回去?
岳清源額間布滿了細密的冷汗,余長老的背影逐漸與那墨發(fā)青衫之人重合,虛無縹緲得似那超然于世外的仙。
淡漠的眉眼只會對別人有一抹疏離的笑意,對自己時永遠只是一道不耐與厭惡的冷。
多少次,他這般冷漠的樣子讓岳清源望而生退,仿佛逃避他已經(jīng)成為了一種本能——自欺欺人,欺騙他,也欺騙自己,蒙蔽落塵的、殷著血跡的真相。
可此時竟是連一絲痕跡也不留,就這么消失在昏暗的世間。
岳清源驚覺有什么東西變了,也有什么東西被生生從他的心臟中剝離出來。
他想,絕對不能這樣。
怎么能叫他消失在這個世界?
他所摯愛的人,窮盡一生也無法償還的人。
岳清源這樣想,忽的猛的彎下雙膝,嘭的一聲跪了下去。
“你干什么?!”余長老循聲轉(zhuǎn)過來,眼中有些驚詫,隨即厲聲呵斥道,“站起來!一派掌門是這般可憐的軟腳蝦的模樣,像什么樣子?!”
那人卻無知無覺一般,雙手交疊,墊至額頭與冰冷的地板之間。
是一派上等宗門的掌門,此時卻是跪在地上,向著一位不知所名的老者哀求著,卑微到了極點。
有靈力凝成實質(zhì),劃過有如刀割般的感覺。
他只道:
“請前輩告知于我,他的音訊?!?/p>
余長老皺眉睨著地上的人,也不開口,就那么靜靜的看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岳清源的雙腿已經(jīng)開始麻木了,他才聽見前方一微不可聞的嘆息。
“你找他,是為了宗門,蒼穹派不能失去一個這么強大的頂梁柱,是么?”
“不是的!我從來沒有這么想過!”岳清源猛的抬頭,一雙眼里滿是驚詫,“我怎么可能會這么想?!”
“呵,你們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罷了,終歸他只是維持宗門秩序的工具而已?!庇嚅L老幽幽的看著他,聲音帶著冷。
“我從未把他當(dāng)工具?!痹狼逶淳従彄u頭,抿緊嘴角,“我只是希望他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p>
“他想要做這些,我都支持他。因為我知道,他想要的從來不是憐憫,而是證明自己的價值,他不想被別人看輕,只想通過實力來得到別人的信服。”
余長老眉間溝壑更深,他驚疑的打量著岳清源,似是有些不可置信,“你當(dāng)真是這樣想的?”
“千真萬確?!痹狼逶炊ǘǖ目粗嚅L老,任其懷疑的目光打量著自己。
良久,余長老臉色漸漸緩和了下來,但任舊是一副很不待見岳清源的模樣。
“呲,雖然你能這樣想不錯,但這可不代表別人會像你這樣想?!庇嚅L老甩袖,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岳清源從地上托起。
“罷了?!庇嚅L老坐到一旁的搖椅上,將《懼境緣》攤開在桌子上。
岳清源剛從地上站起來 ,腿腳還有些酸麻,一時站得有些不穩(wěn),險些摔倒。
余長老毫不留情的嗤笑一聲,“嘖,這就受不了了?你可連他的三成都不到,嬌氣的很?!?/p>
“余長老見笑了?!痹狼逶淳徶鴼?,“請長老告知他的消息?!?/p>
余長老翻了個白眼,“行了行了,別一直重復(fù)一句話。你不是想知道么?你過來這里自己看便是?!?/p>
岳清源走過去,目光落在桌上攤開的《懼境緣》上。
卻見早前還是一片空白的紙頁,現(xiàn)在已經(jīng)鋪滿了各種凌亂的線條和絢麗的色彩。
那是一副彩色的圖繪。潑墨的色彩看起來很是混亂,暗色淺色交織在一道,錯亂的線條一道道下來看不清輪廓,可總覽卻能看的出來所繪的內(nèi)容。
上面有六個形態(tài)各異的人物,卻一只有個看的清模樣——
淺藍水晶呈現(xiàn)雪花的外形,晶瑩剔透,墜入一人手心。
那人神色淡淡,眼底卻似映著不化的新雪,一襲玄藍云錦長衫,綴流雪,襯銀霜。
寬大的衣袍底下探出的一只瓷白纖瘦的手,手心正躺著那片雪花。
下方只像是用刀篆刻而成,而每一劃都帶著無盡的、猙獰的恨意,潦草而可怖的一字——
“寒”
……
“長老,為何只能看的清第一個字?”岳清源輕撫著那一字,指尖感受著那凹凸不平的觸感。
似乎有些冷。
岳清源奇異一般的這樣想著。
余長老聞言瞪他一眼,“你問我我問誰?我是誰啊我什么都知道是么?你個蠢貨!”
岳清源:“……”
看來余長老對自己的印象當(dāng)真是差到了極點。
岳清源微微嘆氣,向余長老行了一禮,“多謝余長老,若以后長老有事需要要幫助,我一定鼎力相助?!?/p>
“不必了,你找到人后,對他好一點,再叫你那些什么狐朋狗友離他遠一點就行了?!庇嚅L老捏著額頭,頓了頓,繼續(xù)道:
“尤其是那個叫什么柳……什么柳歌?嘖,柳清歌的,叫他滾遠一點?!?/p>
說到這,余長老的脾氣明顯暴躁了起來,周身圍繞著一股戾氣。
“嗯……我知道了?!痹狼逶茨栈卦儐柕脑?,他并不想被遷怒。
也不知柳師弟做了些什么,竟是能夠讓余長老如此……嫌惡?
岳清源又將書往后翻了幾頁,任舊是空白一片,只有那個“懼”字的顏色反倒是愈來愈鮮紅了,殷紅似血,幾乎能灼傷人的眼睛。
岳清源向余長老行禮告辭,當(dāng)他即將跨出門檻的那一刻,耳邊似是響起一句——
“不必刻意去尋,遺忘能讓人想起很多被遺忘的東西??謶忠嘁?。”
這一聲似在遠方傳來,又如是在耳邊蕩起。
岳清源猛的一驚,疑惑的看向里面,可腳已經(jīng)落在實地,卻見里面已經(jīng)沒有了余長老的身影。
就連方才親眼所見的那把搖椅,那方茶幾,也悄無聲息的消失了,仿佛從沒有人的痕跡。
奇怪。
實在太奇怪了。
岳清源心里總感覺有些怪異,正如目前的一切,讓他不安。
唯一的安慰,便只是從這一本禁書上得到的一縷微弱的幾近消失的氣息。
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帶著書往穹頂峰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