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和隊內湊搭檔的一場,師父說了給自己安排新人可至今連個信也沒有
身旁的新面孔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望著臺下的觀眾,時不時送過來幾個求助似的目光,沒辦法只能開嗓唱幾句平一下臺下的躁動
“啊…又不是九郎”
“九郎什么時候回來啊”
“好久沒看見小羊了辮兒哥哥”
“辮兒哥哥你有看到我那么大一個楊九郎嘛”
…………
“九郎那小眼巴查的帶著老婆就出去玩了,把我一個丟在這臺上,呦!是誰那么壞誒……”
下了臺張云雷的臉色馬上就變了,仿佛剛才在臺上撒潑打滾又唱又跳嘻嘻哈哈的人不是他一樣
新人是從別的隊調過來的,因為隊里七零八落沒什么人了,拉他上臺的時候二爺連名字都沒問,只叫我隨意問了點好上臺介紹活
這狀態(tài)可見是今天演出不太順心,在我想著怎么開解的時候看著那新人倒茶過來的時候我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氣
“小丫頭”
“嗯?”
我倒是沒想到他會叫我,回應了以后遲遲不見下文,只能抬頭看,一汪死水的眼睛只遞給我了一個熟悉的眼神
那雙顫抖著遞茶的手,今天可能就要離開這個倒霉的宿主了吧
我不想說太多的話,也沒有多余的善心讓我覺得他可憐,只能讓九力和九春帶著他下去,其余的事兒就不用我管了
張云雷坐在那抽著煙,眼神不住地打量著你,最終被他嘴角上揚的弧度帶過
“一個月前你還不是這樣的呢,怎么了?跟著我這么久沒變,反而因為那么一個東西轉性了?”
我不知道他說的‘那個東西’到底是誰,是那個以為被隊長提攜恭敬敬茶卻被廢掉的新人嗎?還是那個陪了他六七年最后用來試藥性被送上西天的楊九郎?
我有認知能力的時候就已經(jīng)跟在張云雷身邊了,從小到大所有教育都沒落下過,不知道在他身邊我是一個什么存在,大概就是個影子吧,為他處理掉所有背后的污糟,沒有身份沒有名字,隨時準備替他挨刀子頂罪
“怎么不說話,傻了?”
“沒,沒有,現(xiàn)在觀眾和粉絲對關于九辮這個話題越來越狂熱,但是楊九郎這人是不可能回來的,二爺你有什么解決的辦法嗎”
他的眉頭舒緩的很,看起來那事情絲毫沒有我說的那么嚴重
“我前一陣和師父說過了,人總會來的”
“但是那不是楊九郎呀”
“你的話越來越多了”
“……”
事情可能真的有我這個烏鴉嘴說的嚴重了,我不得不常常去楊九郎的微博營業(yè),營造出他帶著老婆四處游玩的假象,可總有人說“我也在這里!怎么沒見到羊羊和嫂子?。?!”也有人放大鏡附體看出了我毛糙的圖層,越來越多質疑的聲音出現(xiàn),這件事二爺全都推給了我,現(xiàn)在這個局面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和他說,大概講完了我可能第二天就失去說話的功能了吧
可事情總要我開頭,幾周以后我不得不回到他的身邊,畢竟跟著張云雷才是我的本職
張云雷的家不像他那樣陰冷,綠植遍布了整個客廳,落地窗能送進來最多的陽光,窩在沙發(fā)上整個人暖洋洋的,一旁桌案上的茶香緩緩撲過來
“你來了啊”
“嗯”
書柜上擺著奇形怪狀的玻璃罐,里面的東西卻很一致,五彩的瓶里裝著詭異的白
“這是?”
“就是上次那批貨”
他沒給我太多時間看,只扔了個袋子過來,我下意識接住,翻了兩下就愣住了;里面是一套衣服,那是一套“正常的”女裝,應該是我這個年齡女孩子最愛的款式,不過這個在以前絕對不會出現(xiàn)在我身上
“一會兒有新人要來,新人新氣象,以后我們也換個方式過日子,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想去哪玩就去哪玩,沒必要總跟在我身后當個影子了”
這是什么感覺呢?
巨大的喜悅包裹著我,而這喜悅里也有一絲異樣,二十幾年了我從來沒被承認過,也從來見不得光,就連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我也只能站在墻角,貪婪的望著不屬于我的陽光;而現(xiàn)在,他允許了
我不理解
門被推開了,那是一張我無比熟悉的臉
“二爺,我那邊已經(jīng)處理好了”
這不是他,即使聲音很像,但是我心里只盼著是他回來了,自己手心里的汗讓我厭惡,在衣服上蹭了蹭才敢抬頭直視他說話
“你是誰?”
“我,翔子,楊九郎啊我是你哥你不認識我了?”
手里攥著那衣服的袋子,最底下是一張從沒見過的身份證,印著我的照片
“楊安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