囂張的彈了彈手指,粟憶香得意一笑,“有我在,大家當(dāng)然會沒事。”
“啊……”宋問草的臉色勃然大變,再也鎮(zhèn)定不下去了,“不錯,我就是鐵鞋大盜,十五年前死在花如令手里的,是我的孿生哥哥。”
花滿樓慢慢向前走進一步,宋問草就緩緩向后退一步。
“刺瞎我這么多年,你感覺如何?”
“很不錯!”也許是知道在劫難逃,鐵鞋忽然間就哈哈大笑了起來,聲音幾乎是已經(jīng)有些歇斯底里了,“怎么樣?一輩子活在黑暗里的滋味也很不錯吧?!來啊,殺了我啊!”
花滿樓捏著劍柄的手一瞬間收緊,用力之猛,鏈?zhǔn)种付家呀?jīng)捏得發(fā)白,卻是遲遲沒有刺出這一劍。
“怎么?不敢了?”鐵鞋突然歇斯底里的大笑起來,“懦弱!沒種!哈哈哈……”
笑聲忽然間卡主,花滿樓劍尖一挑,貼著鐵鞋的臉一劍削過,一張人皮面具應(yīng)聲而落,露出一張完全陌生的臉來,那上面果然有花滿樓曾說過的幾道抓痕。
鐵鞋愣愣,摸著臉上的傷痕再一次笑了起來:“怎么?還是下不了手?真是懦弱,連殺人也做不到?!?/p>
“你明明有這么好的醫(yī)術(shù)?為何要……”
“為何要殺人?哈哈哈哈,你懂什么?那種殺人的美妙感覺,你是不會懂的,那種看別人絕望的眼神的美妙的感覺你是不會明白的,因為你是個沒種的懦夫。哈哈哈,這些年,看不見的感覺如何?”
見宋問草滿嘴胡言,一副猙獰的樣子,粟憶香不滿的打斷他。
“哼!你才是傻瓜呢,花滿樓雖然瞎了,可是他卻比誰都看得更清楚,他的世界也比誰都明亮,你才是那個永恒的活在黑暗里的人,他不殺你,因為他比你更有底線。”
“香香……”花滿樓愣愣的轉(zhuǎn)頭看向粟憶香,收了劍。
“我最后問你一個問題,花伯父體內(nèi)的毒可是你下的?”粟憶香看向宋問草的視線出乎意料的平靜。
“哼!是我又怎么樣?那是他活該,誰讓他殺了我哥哥,他……該……死!”
宋問草話還沒說完,忽然間眼前血光一閃,他就再也沒了說話的機會。
“身為一個醫(yī)者,竟然仗著自己的醫(yī)術(shù)害人,為非作歹,罪不容赦?!?/p>
所有人都知道鐵鞋大盜今天難逃一劫,可能是花滿樓動手,可能是金九齡,也可能是花如令,甚至是在場的任何一個人,但誰都沒想到會是粟憶香。
雖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意料之中。
“香香?!”花滿樓皺了皺眉,上前拉著她的手,輕聲喚她。
粟憶香收了劍,冷淡的看著地上倒在血泊中的尸體,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她早已看出,也算出,宋問草這人身上背負(fù)著無數(shù)血債,這個人該死!
“花滿樓,你不贊同嗎?”默默地看著花滿樓,粟憶香淡淡的問道。
如果他回答是,那么他們兩個的關(guān)系今天也算是走到盡頭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
不知為何,花滿樓心里有些慌,但還是鎮(zhèn)定的上前拉著她的手,解釋:“香香,我沒有。那鐵鞋大盜罪大惡極,的確該殺,香香并沒有錯?!?/p>
“你心里沒有不愿意我殺他的意思?”粟憶香冷淡的看著面前的花滿樓。
不等花滿樓繼續(xù)說話,粟憶香繼續(xù)道:“我本是賞金獵人,殺的人數(shù)都數(shù)不清,而花滿樓你是江湖上人盡皆知的真君子,從不殺人,即使是再惡的人都不忍下手,名下的百花樓更是夜不閉戶,即便是一匹孤狼進入,都能得到花公子的庇護,這樣的人,真的能接受真實的我嗎?”
粟憶香的聲音依舊是如此的清脆悅耳,但卻帶著淡淡的冷意。
花滿樓這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粟憶香,和平日里截然不同,帶著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自信,傲氣,果敢和尊崇,灑脫。
直覺如果這問題他答不好,他很有可能永遠(yuǎn)失去她。
花滿樓神色柔和了下來,躊躇著上前,拉著她的手,急切的解釋道:“能的,不管你是什么樣子,你永遠(yuǎn)都是我心里的香香,而且我知道你是對的,鐵鞋就該殺,那些作惡多端的人被殺也是活該,如果,如果可以的話,我確實不愿意你殺人,但我這不是不贊同,我只是……我只是希望你能更好的保護好自己?!?/p>
粟憶香微微一怔,隨即微微一笑,微微用力回握,“假如以后我還殺人呢?”
“那一定是對方作惡多端?!闭f這話的時候,花滿樓那是毫不猶豫,出乎意料的堅定,以一種不容拒絕和退縮的姿態(tài),把人半擁進懷里。
“……”陸小鳳沒眼看的站在一邊,覺得自己快要不認(rèn)識花滿樓了,你還記得你自己的人設(shè)嗎?雅正呢?從不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