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長廊下,梅長蘇和藺晨邊走便聊起對聶鋒的診斷。
瑯琊閣少閣主:藺晨他的毒性只有你的三成,長歌的解毒丹既然能夠解了你的毒,他的自然不在話下。
梅長蘇放了心,溫聲道。
梅長蘇如此就好。待靖王冊封禮后,我會安排蒙大哥悄悄帶出夏冬,到時便為聶大哥解毒。這段時間,你好好與晏大夫熟悉一下治療過程。
藺晨斜睨著身邊的人,嬉皮笑臉的調(diào)笑。
瑯琊閣少閣主:藺晨還非要把夏冬帶出來,怎么,彌補自己當年的遺憾啊?
梅長蘇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心下卻是悵然若失。
梅長蘇有個親人陪伴總是好的。
藺晨就見不得他這個樣子,不雅的翻了個白眼。
瑯琊閣少閣主:藺晨若是沒有長歌研制的解毒丹,解毒的方法還是那兩樣,是要親人來有所抉擇?,F(xiàn)在不需要了,你這快要英年早逝的都能救回來,他那三成的毒怕什么。
提起長歌,梅長蘇心口彌漫壓抑,猶豫著道。
梅長蘇長歌她……
藺晨將手中的折扇挽了花豎在身前打斷了他的話。
瑯琊閣少閣主:藺晨長歌武功莫測,內(nèi)力深厚,她要是不愿意,沒人能強迫的了。
梅長蘇無聲嘆氣,他又如何不知呢,可是,就真的無能為力的任由發(fā)展嗎?
藺晨亦是無奈,他跟長歌前后兩段相交之誼,要是有辦法他還能冷眼旁觀不成。
瑯琊閣少閣主:藺晨走火入魔,通常都是心有執(zhí)念,或許心愿了卻后能夠有所改善?
兩人心里皆明白,這般說法不過心理安慰,結(jié)果到底如何,誰都不能保證。
瑯琊閣少閣主:藺晨對了。
藺晨不喜太過沉重的氣氛,逐轉(zhuǎn)移話題道。
瑯琊閣少閣主:藺晨我給你帶來一個大禮,飛流沒跟你說嗎?
梅長蘇什么呀?
藺晨嘖了聲,轉(zhuǎn)身抬頭看向躺在屋頂上的飛流。
瑯琊閣少閣主:藺晨飛流啊,這就不乖了,怎么不給藺晨哥哥帶話?。课乙涯阌帽吐槿~包上,刷上油裝進木桶,從山坡上滾下去。
飛流噌的一下坐起,皺眉嘟嘴,隨后想起什么,呲牙一笑。
飛流有姐姐,你不敢。
瑯琊閣少閣主:藺晨呦!你還會找靠山了。
飛流沖著他哼了一聲,腳尖一點飛身離開。要快快去找姐姐,有壞人要欺負他。
藺晨瞪眼,用扇子指著飛流離開的方向。
梅長蘇好笑的搖了搖頭,大致猜到藺晨說的禮物是什么了。
梅長蘇好了,你別在逗他了,到底要給我獻什么寶啊。
也的確如梅長蘇猜測的那樣,藺晨說的禮物便是秦般若,飛流抓人那日他就跟在身后。飛流被他兩三句話氣走,被傷的秦般若便落在了自己手里。如今人被他關押在城外,問梅長蘇要如何處理。
梅長蘇卻只淡然表示交給付有司,自有律法,對于藺晨說的私下審問,梅長蘇不以為意。秦般若手里的勢力已經(jīng)挖的差不多了,他不覺得還能審問出什么。
至于滑族人的處置,當初滑族歸順大梁又反叛,父帥舉兵將其平滅,滑族大傷氣候,再無興亂之力。如今滑族復國之心不死,妄想卷土重來,這是不可避免的遺留問題,需等靖王登基后再做安撫。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金陵城中猶如平靜的湖面,表面仿佛風平浪靜。但實際上呢,湖底的深處卻在暗暗涌動著,待時機到來,便會沖破束縛,引發(fā)波瀾。
夜晚的帷幕悄然落下,星辰點綴著深邃的夜空,月光普照而下,隱約可見的萬物輪廓好似披上了一層柔美的紗衣。
蘇府,后院。趙菱歌跽坐書案后,拿著小剪刀修剪燈芯,噼啪一聲,燭火搖晃瞬間又猛然竄高。
武烈跪坐其對面,低聲匯報道。
侍衛(wèi):武烈小姐,屬下監(jiān)聽到夏江計劃在靖王冊封禮后,將公子火寒之毒一事稟告梁帝,用以打擊靖王圣寵。
趙菱歌放下小剪刀,注視著燭火淡聲問。
趙菱歌他要如何做?
侍衛(wèi):武烈夏江想要通過范呈湘的侄女范貴人聯(lián)絡越賢妃,從而將密折轉(zhuǎn)交梁帝。
趙菱歌目光流轉(zhuǎn),輕笑出聲。
趙菱歌還真是,拼死掙扎啊。
武烈頗為認同,夏江這是拼著同歸于盡也要拉下靖王啊。
侍衛(wèi):武烈小姐,若真讓夏江密告成功,依照梁帝那多疑的性子,無論公子身份是否屬實,怕都會有性命之憂。
趙菱歌垂眸,睫毛輕眨間,血紅之色若隱若現(xiàn)。
趙菱歌他可以設計謀害,我們同樣可以。
夜色更深,點點繁星閃爍,好似明亮的眼眸,注視著人間的起起伏伏。
皇城,芷蘿宮,寢殿內(nèi)。靜貴妃穿著里衣,披散著頭發(fā)坐在床榻邊,揮手打發(fā)走服侍的宮女,才要躺下便發(fā)現(xiàn)玉枕旁一支熟悉的簪子和一封書信。
靜貴妃臉色微變,不動聲色的左右看了看,又細細聆聽,除了屏風后守夜宮女的些微動靜,再無旁的聲音。
雙眸明明滅滅的看了一會兒靜靜放在那里的東西,最終還是因為對梅長蘇的信任拿過信紙打開。等看完內(nèi)容,靜貴妃眉宇間浮現(xiàn)一絲沉郁之色,輕語低喃。
靜貴妃:林氏夏江,越氏……
武英殿,側(cè)殿。側(cè)臥床榻淺眠的衛(wèi)遠聽到突然響起的腳步聲,猛然睜開眼睛,凌厲的目光直射過去,聲音卻是如常的問說。
衛(wèi)遠(衛(wèi)相師)這么晚了,是誰???
腳步聲越加靠近,衛(wèi)遠手已經(jīng)伸到枕頭下握住防身的匕首,徒然聽到熟悉的聲音。
侍衛(wèi):武烈二哥,是我。
衛(wèi)遠掀開被子坐起,看著黑暗中模糊的身形,暗暗舒了口氣。
衛(wèi)遠(衛(wèi)相師)你怎么過來了?
武烈一身黑色夜行服,黑巾遮面,雙眼晶亮的來到榻前,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和一個小玉瓶交給他。
侍衛(wèi):武烈夏江不老實的又要搞事,小姐想設計他自食惡果,需要二哥配合。
衛(wèi)遠接過信握在手里,暫時沒看,深夜突然點燭太過可疑明顯。
衛(wèi)遠(衛(wèi)相師)你在小姐身邊,知不知道事情進展如何了?梅宗主什么時候提重審一事?
武烈蹲在他身旁,聽著他略有急切的語氣,嬉笑著問道。
侍衛(wèi):武烈怎么?二哥在這富貴窩里待煩了?
衛(wèi)遠沒好氣的拍了他腦袋一下,呲牙道。
衛(wèi)遠(衛(wèi)相師)屁的富貴窩,一堆的魑魅魍魎,從來了這皇宮,我一個好覺都沒睡過。
武烈嘿嘿一笑,不在打趣他,小聲回說。
侍衛(wèi):武烈我聽小姐和公子的意思,需等靖王基本掌握了朝堂,才便提及此事。
衛(wèi)遠心情瞬間明朗,離開有望了。
衛(wèi)遠(衛(wèi)相師)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武烈點了點頭,又轉(zhuǎn)述了趙菱歌的叮囑。
侍衛(wèi):武烈小姐說,一切以二哥的安全為重,若事不可為,不要勉強。
衛(wèi)遠輕嗯了聲,道。
衛(wèi)遠(衛(wèi)相師)讓小姐不必擔心,我會盡量萬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