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聲望去,熟悉的輪廓出現,不知為何,在看到那絕色容顏時,所有人都是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年輕女人跨過門檻,目不斜視款款走來
一身黑金流沙裙袍端莊華貴,如瀑青絲被金衩冠束起,腰系同色腰帶,墜有一枚成色亮澤的上好玉佩
唇紅齒白,螓首柳眉,烏亮眼眸漆黑如夜空,似千古幽譚,古井無波,眉宇間透出來的冷淡,讓她有種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氣質
這便是青川國中心,冷傲孤僻的天才太女殿下,舞君憐
“太女來了”舞寧笑了一聲
舞君憐表情幾乎沒有什么變化,屈膝請安后不等舞寧回答,便自顧自落座,而這般無禮,舞寧也沒怪罪
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在青川國的地位還不如她,舞君憐乃大陸獸賽冠軍,在風神洲上的地位,不是他一個小小青川國能比的
太女一來,眾人不敢再吊兒郎當,繼續(xù)表達自己的意見
舞君憐從坐下后便隔絕了其他人的聲音,自顧自想著在巡花樓的事
青年溫潤如玉的面孔、儒雅的氣質和與其說出來的狂妄話語,毫不相干,矛盾至極,可他身上總有種獨特的魅力,好像在冥冥之中吸引著她
“不知太女有何感想”
被點到名,舞君憐恍惚一瞬,腦海之中揮之不去的身影消散,她的瞳孔慢慢聚焦,看清了皇位上男人硬朗的樣貌
半晌反應過來,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這位天之驕子慢慢站了起來
舞君憐就欲開口,卻發(fā)覺了一道與其他人不同的注視,炙熱極了像是要把人洞穿
她抬眸,對上了對面左一位置上那人帶著怒氣和一絲殺意的目光
舞君憐笑了一下,眉頭輕挑,表情戲謔,淺淺笑容帶著嘲諷意味,像是在宣告舞晉的無能
舞晉,青川國大皇子,從小天賦異稟,是家人眼中的驕傲,這也使他很受舞寧李湘的喜歡
原以為他會把所有人踩在腳下走向神壇,可舞寧成為青川國帝王不久后,那個,毀了他一生的人,出現了
正是舞君憐
舞晉固然優(yōu)秀,可舞君憐才更為變態(tài)
初識,她不過十七歲,就已經是六品法圣,三年過去,她現在什么段位,連舞寧都不清楚,這意味著她甚至超過了舞寧
舞寧可是九品法圣,比他還厲害,那豈不是說,舞君憐已經到了法仙?
這令皇族們更加害怕,也讓舞晉更為痛恨
原本屬于他的光輝榮耀,都被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搶了去
三年前,大朝堂上,舞寧登基,第一件事便是宣布太女的身份,三公主以為自己穩(wěn)了,卻不料舞君憐半路殺出,成為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女殿下
皇族們甚至不知道她是誰,問舞寧,他不說,強烈反對,舞寧不讓
這讓眾人更對這位太女殿下忌憚和厭惡
舞晉是其中表現最明顯的一個,其他人都避之不及,他往槍口上撞,雖然每次都被舞君憐嘲諷辱罵得狗血淋頭,還有一次恰好舞君憐心情不好,直接把人提起來打了一頓,導致他休養(yǎng)了三個月,顏面盡失
至此,舞晉便徹底恨上了舞君憐
反正他舞晉也不是心胸寬廣之人
“什么樣的妖獸釋放的毒素,會讓一個七品法宗傷及本源?你們先前所說的,不過是醫(yī)治之法,不知道問題所在,就來討論,有什么用?”
她這番帶著輕視和嘲弄的話語,令各皇族都是面色一沉
“哦?那殿下倒是說說,不談醫(yī)治之法,如何救治皇后?”舞晉藏在衣袖里的手握掌成拳,先前的話,舞君憐是盯著他說完的,挑釁意味十足,雖心中暴怒,可他面上還是一副平淡模樣
舞君憐嗤笑一聲,極為刺耳:“萬物講究本源”她一語道出關鍵,頓了下才繼續(xù),“能讓皇后受傷如此嚴重,除了高階妖獸的毒素之外,還有一種可能”
“你是說……”舞寧猜到了大概,目光投向她
后者點頭,薄唇輕啟,印證了他的猜想
“混毒”
聲音輕靈,充斥著漫不經心,清晰傳入每個人耳內
皇族們各個瞪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
不過是妖獸,怎么會帶混毒?太女又如何能猜到?
一行人目瞪口呆,而觀大皇子,鐵青的臉色說明了他的怒火,憎惡的目光恨不得把對面的女人千刀萬剮,然后撕碎
視線對上,女人非旦不避,反而迎上微笑,眼里是只有舞晉才懂的猖狂自傲
舞寧像是沒發(fā)覺左下大皇子的異常,他興奮地看向舞君憐,剛要開口詢問混毒如何解,就被一聲高呼打斷
“報——”公公沖進來跪在地上,聲音尖細,“城門處發(fā)生了一起亂斗,被制止后一位青年說能醫(yī)治皇后,求見一面”
舞寧閉眼扶額,臉上欣喜褪去,只留煩躁
“把人給孤帶上了”
“是”
舞君憐面無表情地看著公公離去的背影,心中狂罵神經病耽誤她的時間,瞳孔渙散,思緒放空間,青年的笑容躍出,溫潤的嗓音,狂妄的話語一并涌現
她不知道為什么會突然想起“他”
舞君憐對那個鬧事的青年,忽然有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