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汴京讀書嗎？”

這是盛長柏某天突然對姚青竹發(fā)出的邀約。

說實話，開始聽到這個邀請，他著實很是驚訝，愣了半響才反問：

“我知道盛通判不日便要高升，但真沒想到你……會邀請我去汴京讀書呢？”

“我父親說，回到汴京，他邀請了莊先生來府里授課，你知道莊先生多厲害，多難請嗎？”

姚青竹一聽，明白這就是電視劇里面的那個莊學(xué)究了。

平時板正的盛長柏，表情稀少，今兒談?wù)撈鹎f先生，難得眼圈泛紅，可謂是很少見的激動神情。

“聽父親說，莊先生學(xué)問極好，出了名的才思敏捷，教書育人幾十年，于科舉應(yīng)試之道很是明白，教學(xué)成果有口皆碑，學(xué)生成材率高，導(dǎo)致先生生意極好，一直不得空。

從幾年前，我父親就開始邀請莊先生來府里開課授徒，前前后后禮物送去好幾車，書信寫了一打有余，奈何莊先生一直推脫年齡大了，不便遠足來揚州……

唉，說起來，當初若是莊先生一早答應(yīng)，我也不會有機會來官學(xué)讀書了?！?/p>

看出了盛長柏的崇拜和憧憬，姚青竹想想電視劇里面，盛家私塾里面的男學(xué)生，除了顧廷燁，貌似都考中了科舉，只是時間有先后；

那怕是例外的那個顧廷燁，也是因為其他原因落第，不是文章水平不夠，不禁由衷的點點頭，莊先生確實于科舉應(yīng)試之道很是明白。

“多謝則誠兄的邀請，不過事出突然，我還需要考慮一下，才能給你答案，可好？”

這個年代的教育和現(xiàn)代不一樣，好的先生和書籍真是稀缺資源，往往有錢沒有門路也得不到，譬如這個莊先生；

他是實至名歸的好先生，雖然長柏沒說，但是從電視劇里知道，若是沒有機緣巧合的救命之恩，他是不會到盛家任教的。

這大概也是平寧郡主那么驕傲的人，為了兒子齊衡，在實在看不上盛家的基礎(chǔ)上，還要讓兒子來盛家讀書的原因。

“行，你好好考慮，你成績不錯，若有莊先生的指點，它日榜上一定有我們兄弟的一席之地。”

一貫崇仰謙虛的盛長柏，難得的流露出一番霸氣豪情。

邀請姚青竹，盛長柏是得到了父親盛纮同意的，一是單純的朋友之情，可以一起學(xué)習(xí)，將來一起出仕，這番情誼自是不同。

二是父親說：像姚青竹這樣脾氣秉性不錯的寒門子弟，在他低洼之時，可以提前投資培養(yǎng)，將來成則可為臂膀，敗也無多大損失，策略也。

這些可能會出現(xiàn)的情況同樣也是姚青竹需要考慮的，畢竟到別人家附學(xué)，除了衣食住行等實際情況需要考慮之外，附學(xué)幾年的人情世故也是需要思考的。

終歸附學(xué)不是一時之舉，而是積年累月的行為，想起人家私塾除了本家子女，不是郡主之子齊衡，就是侯府嫡子顧廷燁，自己現(xiàn)在去合適嗎？

“你要去嗎？”

聽了姚青竹的問題，姚爺爺摸了摸胡子，表情微動，沒有直接給予答應(yīng)，反而把問題丟了回來，分明就是借機考核，或者說是借機教導(dǎo)學(xué)生嘛。

要去嗎？

或者說想去嗎？該去嗎？

姚青竹垂下眼簾，沉默的捫心自問。

思考的時間不短，姚爺爺悠哉的自己看書，也沒有打斷孫子的思考，同樣是少年長大，他了解這種糾結(jié)，

好似某天前方有一條捷徑，很快就能達到自己的目標，相應(yīng)的也會失去一些東西，得與失之間最好無人干涉，是本人心底最深切的衡量，

這樣得出的答案，將來無論路有多苦，他才能沒有怨懟之心。

“不，我現(xiàn)在不去?！?/p>

這是姚青竹思考良久給出的答應(yīng)。

嗯？

現(xiàn)在不去？

姚爺爺放下手中的書，端起茶碗慢慢悠悠的喝水，心底暗暗嘆息，聰明的娃娃，

現(xiàn)在不去，不意味著將來不去，現(xiàn)在不去，不意味著人家將來就不再邀請，

說不定這次拒絕，人家反而更加尊重青竹，太容易得到的東西，一般都不會得到珍惜，只要青竹本身價值不斷提升，人家相交的價碼也會相應(yīng)的提升。

“很好?！?/p>

姚爺爺放下茶碗，帶著欣慰的點點頭，又習(xí)慣性的摸著自己胡子說道：

“如今，你和盛家公子同窗官學(xué)讀書，你們是平視的同學(xué)關(guān)系，今日你毫無名氣，一旦去汴京盛家私塾附學(xué)，則平視變仰視？還是俯視？”

俯視？仰視？

姚青竹不是真正的小孩，他一下子就聽懂了爺爺要表達的潛在意思，這個仰視和俯視不光是自己和盛府眾人的心理變化，還包括外界逐人的看法。

可是，當某天，有了名氣和成績，一切就會變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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