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剛剛立春,雖有暖陽,但空氣中還帶著料峭寒意。小平和小北的喜事就操辦起來了,因著小北常年跟隨朱棣,又在靖難中護駕有功,朱棣特意下旨賜了京城中一處氣派的宅院,另賜幾座皇莊,丫鬟仆人幾十人 ,黃金千兩,另有賀禮抬了幾十箱。楚楚自然也為小平準備了豐厚的嫁妝,上百匹上好綢緞,兩幅奢華頭面,裁剪的婚服、常服幾十件,另有金銀玉石首飾十幾箱,良田百余畝,鋪子幾十間,還以義姐身份親自將小平送嫁至宮門。北平的婚事一時間轟動京城,知情者皆言皇帝和皇后仗義,對于忠臣舊屬有情有義。
楚楚可沒有功夫理會這些外界言論,因為她發(fā)現(xiàn)自己又懷孕了……看著眼前才兩歲多的高熾,只覺頭疼不已,一個還沒長大,另一個就迫不及待來報道了。朱棣倒是怡然自得,畢竟是封建社會中長大的掌權(quán)者,多子多福的觀念可是根深蒂固,還坦然地安慰楚楚,“宮中多的是乳娘、丫鬟,你只管生,旁的不用操心,我來安排,咱們就是再生個七八個也不妨事”
楚楚看著他那得意忘形的樣子,恨不得一巴掌抽過,“七八個?你當我是什么?都怪你,要不是你那次……”,自己在產(chǎn)后明明一直有注意避開危險期,可防不住朱棣亂來,算算日子就是那次在乾清宮書房里……唉,如今懷都懷上了,也只能生了。
不過因為有了上次的生產(chǎn)經(jīng)驗,楚楚這次省了不少麻煩事,少受了許多罪,在懷孕期間她有意適當?shù)劐憻捝眢w,做些幅度不大的瑜伽運動,飲食上也不再胡吃海塞,營養(yǎng)品也適量食用,因此除了肚子大了些,其他身材保持的還不錯,身上也沒有浮腫。而這次孕期,兩人沒有懷高熾時那么謹慎,熬過了頭三個月,便時不時溫存一番,這也讓兩人都少了許多煎熬。
然后,當兩人都在為第二個小生命的到來充滿期待時,一場危機悄無聲息地到來了,這次事件說來也奇怪,來得十分詭異。先是華蓋殿后的一顆老松樹莫名其妙枯死了,宮中不知何時傳起了流言,說這棵老松樹年代久遠,在應天皇宮建立前就已經(jīng)存在,頗有靈性,如今卻無端枯死,可能預示著某種不祥,一時之間宮里人心惶惶,更有流言說這是太祖皇帝顯靈了要降罪……朱棣將傳播謠言的一眾太監(jiān)、宮女全部處置。但這件事并沒有因此終結(jié),老松樹枯死后的兩天,朱高熾病了,他沒了往日的精神頭,白日里總是發(fā)困,身上體溫也高了許多,面頰通紅,雙眸混濁,起初嬤嬤們以為天氣突變不慎感染風寒,便讓太醫(yī)來醫(yī)治,煎了幾副藥病情沒有絲毫減輕,反而越來越重,這才不得不稟告皇帝皇后,這可急壞了棣楚二人。
自懷孕后,為了讓楚楚安心養(yǎng)胎,朱棣讓有經(jīng)驗的幾個嬤嬤和兩個乳娘、幾個機靈的太監(jiān)一起照顧高熾,孩子交出去沒幾個月就成了這樣,朱棣勃然大怒,認為這幾人或心存不軌或照顧不周,就要將她們治罪。楚楚攔下了他,她深知這幾個人素來恪盡職守,且是看著高熾出生、成長的,這兩年多的相處也是有感情的,于公于私都不會懈怠,當務之急是趕緊給孩子治病。
為了給高熾治病,朱棣下令讓宮中姜院正和幾名資深太醫(yī)日夜輪流守候在坤寧宮,只是高熾的病經(jīng)過診治卻看不出病因,也無法確定是何種疾病,只能開些緩解病癥的藥物,召集太醫(yī)院一眾太醫(yī)再作研究。
這種情況下,棣楚兩人皆是煎熬,高熾是兩人的第一個孩子,自出生時就身體健碩,更得萬千寵愛,哪受過這種折磨。楚楚心里更是難受,覺得是自己虧欠了高熾,自從有孕,自己與高熾一日也待不了幾刻,若是自己多些關愛,也許能早點發(fā)現(xiàn)高熾的病情,不至于這么嚴重,想著想著更是忍不住淚流滿面。朱棣則忍下內(nèi)心痛苦,安慰楚楚,“如眉,別擔心,高熾天生福相,一定會逢兇化吉的,我已經(jīng)下令讓太醫(yī)院所有太醫(yī)一起研究高熾病情,也讓人去請鐘山上的華神醫(yī)了,相信很快就有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