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真人施法之余,偷偷給齊王下了恢復(fù)的藥,齊王的精力自然要比往常充沛許多,他只當(dāng)是段真人施法有了效果,如此對于段真人之說更是信服不已。
一聽著段真人提到赤腳鬼忙開口詢問,很快便聯(lián)想到了莊家三小姐,莊寒雁。
“三小姐年紀(jì)尚小,還不適合娶親吧?”
面對齊王的詢問,段真人微微頷首,語氣平和卻帶著幾分凝重:“殿下所言極是。眼下,莊寒雁體內(nèi)確然殘留著前世赤腳鬼的怨靈糾纏。若要徹底清除她身上的怨氣,唯有以純金鑄就一座金屋,令她在其中潛心修行三年,方能消弭此等陰翳,進(jìn)而安然步入婚姻之道?!?/p>
“金屋?道長說的倒是有些有趣?我之前可從來都沒有聽過有這樣的方法?”
面對齊王的懷疑與試探,段真人神色未有一絲動搖,朗聲答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殿下雖身份尊貴,卻也定然聽過諸多奇異之事。古時漢武帝金屋藏嬌,以金殿之華貴化解佳人戾氣,成就一段佳話。如今這莊家姑娘,若得殿下妥善安置,必將成為殿下強(qiáng)有力的助力,助殿下前路坦蕩、步步高升?!?/p>
齊王仔細(xì)盯著段真人的神情,段真人一直面露微笑,并沒有因?yàn)辇R王的試探而有任何的慌張或者是恐懼。
“況且,再我替殿下施法之后,殿下的身體不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了嗎?這便說明貧道的施法沒有任何問題,若是殿下想要繼續(xù)維持便得按照貧道所言去做?!?/p>
段真人此言的確在理,齊王略作遲疑,終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一切都依道長安排。只是這金屋的建造,確需耗費(fèi)海量金貲,本王也只能一步步設(shè)法籌措,斷不可急于求成?!?/p>
待段真人離去,齊王殿下很快便來到了莊府,商量著成婚一事。
齊王大駕光臨,莊仕洋親自迎接,他原本以為齊王會來談?wù)撆c莊語琴的婚事,可沒有想到齊王一開口便讓莊仕洋頗為意外。
“我這一次過來商量的不是與大小姐的婚事,而是我與三小姐的。”
齊王也清楚莊寒雁如今的年紀(jì)是絕不可能嫁到齊王府的因此他也推說一切成親儀式一切等到四年后再說,不過希望莊家快一些將莊寒雁接過來,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了。
莊仕洋的臉色陡然一沉,這樣的變故是他無論如何都未曾預(yù)料到的。多年歲月早已流轉(zhuǎn),他原以為那些過往早已被時間沖淡,可齊王殿下如今竟提出讓莊寒雁回歸,還要迎她為妻。這中間隱藏的復(fù)雜心機(jī)與難測意圖,實(shí)在令他感到匪夷所思,心中疑云翻涌,難以平息。
“殿下,寒雁這么多年一直都在儋州,儋州離京城偏遠(yuǎn),禮儀如何尚未可知,就這么封為王妃她實(shí)在是高攀不起,我看還是從長計(jì)議的好?!?/p>
“本王說他承擔(dān)的起她就能夠承擔(dān)的起,這件事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你們莊家必修盡快將人給我接回來,否則后果你們莊家自己負(fù)責(zé)。”
莊仕洋根本不敢忤逆齊王,他連連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下來:“殿下放心,我會盡快讓寒雁回到京城的?!?/p>
待齊王身影遠(yuǎn)去,莊仕洋便急忙趕往蒹葭閣,將方才之事原原本本地告知了阮惜文。聽罷,阮惜文胸中怒火難抑,登時柳眉倒豎。這么多年過去,她雖一直隱忍不發(fā),不曾對外流露分毫,可心底對莊寒雁的牽掛惦念卻從未削減半分。她百般籌謀,執(zhí)意不讓女兒歸家,無非是怕她在莊家、在京城這龍蛇混雜之地舉步維艱,受盡委屈。然而,即便如此小心翼翼地避讓,卻依舊未能逃脫他人的算計(jì)與迫害。一時間,滿腔悲憤涌上心頭,令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莊仕洋面對阮惜文時,一貫保持著謙恭有加的態(tài)度,語氣中透著幾分小心翼翼:“惜文,你莫要太過憂心。齊王殿下也明白雁兒年歲尚幼,這樁婚事自然不會操之過急。等雁兒及笄之后再議成婚之事,也不算遲。只是……我實(shí)在想不通,為何齊王殿下突然改了主意,竟從原本相中的語琴,轉(zhuǎn)而看上了雁兒。我雖多方勸阻,可殿下心意已決,我也只能束手無策啊?!?/p>
阮惜文早已將莊仕洋的真面目看得一清二楚,她語氣凌厲,毫不留情地拆穿對方的虛偽面具:“你少在這兒裝模作樣了!你是什么樣的人,別人或許被你蒙在鼓里,但我能不清楚嗎?你滿心盤算的不過就是讓女兒攀上王府這根高枝,好借此抬高你的地位,為莊家謀取利益罷了。你這一生,從沒真心愛過誰,唯一放在你心上的,只有你自己!”
莊仕洋被阮惜文如此痛批也不惱怒,“惜文你好好保重身子,莫要生氣,我已經(jīng)派人去接寒雁回來了,她如今已經(jīng)在路上了?!?/p>
待莊仕洋離開后,阮惜文的心情依舊是久久不能平靜。
陳嬤嬤輕步來到阮惜文身畔,溫聲安慰道:“夫人且莫憂心,老爺已說過,齊王殿下念及三小姐年歲尚幼,這婚事不會倉促舉行。這不是還有轉(zhuǎn)機(jī)嗎?世事難料,誰又能知這幾年間會生出何種變故呢?”
阮惜文片刻之間也冷靜了下來,莊仕洋的話語之中給了她莫大的提示,原本齊王看中的是莊語琴,如今為什么又成了她的女兒,周如音與莊語琴在其中搞了什么名堂?
“去,派人將莊語琴請過來我有話問她!”
阮惜文自認(rèn)為還算是了解周如音,周如音雖然聰慧不過只有一些小聰明,能夠讓齊王改變心事,她怕是做不到。
所以這件事一定與莊語琴有關(guān),更何況莊語琴曾經(jīng)信誓旦旦地說過會讓莊寒雁從儋州離開回到她的身邊的。
這么多年,阮惜文心中一直思念,可是雖然她想要莊寒雁回到自己的身旁,但絕不是以這種方式,她的女兒絕不能夠嫁給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