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撫摸著重工的刺繡。
鮮艷的嫁衣大袖、后背、前襟被一只用金線繡滿的鳳凰覆蓋,明艷鎏金,放在陽光下,那只鳳凰好像活過來一般,金光盛放。
“姐姐穿上一定很好看?!?/p>
他輕聲呢喃,腦海中已經(jīng)勾勒出心愛女子穿上他親手繡的婚袍的場景。
他已經(jīng)開始期待了。
算算日子,距離成婚只剩不到半月了。
四顧門的眾人為了門主的婚禮,每天都聚在一起寫喜帖,討論邀請哪些人,如何裝扮還有婚禮的流程。
越是臨近婚期,黎晏清心中就越是惴惴不安。
在李相夷捧著一件嫁衣來到八苦園時,那不安達(dá)到了頂峰。
“姐姐,快穿上看看,我親手繡了一月有余,日夜趕工才做出來?!彼軙救?,也很會在不經(jīng)意間凸顯自己的功勞。
黎晏清與其說是感動,不如說是驚訝。
她正因為嘗試過,所以知道這件事有多難。
一方小小的蓋頭都那么費(fèi)力,這么大一件滿繡的嫁衣他是如何在這么短的繡出來的?
這喜服針腳緊實,一眼便是用了許多心思的。
“你…”
她眼角瞥見李相夷藏在身側(cè)的手,捉住將他的手翻過來露出手掌。十指連心最為相痛,可他每一根手指上卻無一處完好。
“疼嗎?”
李相夷往回縮了縮手,“姐姐,我不疼。”
“你不疼我還心疼呢!”黎晏清湊近一些,在他那白玉般的指尖吹了吹。
“姐姐心疼我,那我的辛苦也不算白費(fèi)?!币回灥奶鹧悦壅Z。
李相夷吻了吻她的發(fā)旋,“去試試好不好?我想看?!?/p>
“大婚時再穿吧,現(xiàn)在穿就沒有驚喜了?!?/p>
他一想,也是,“那姐姐就將最美的樣子留在我們大婚那日吧?!?/p>
兩人相擁在一起,微風(fēng)吹的竹林的葉子“沙沙”作響。
她躲在寬闊的懷中,卻突然想起一本書中的話:我相信你愛我比較多,但你不知道我常心慌。
分離是必然,當(dāng)我們必須分離時,我總是覺得人空蕩。
“婉婉約了我今晚一塊睡,日頭都要落山了,你快些回四顧門吧?!?/p>
“不能和我一起睡嗎?”李相夷不死心的問了一句。
她失笑地?fù)u搖頭,“我都與婉婉約好了,毀約總是不好的?!?/p>
“姐姐,我突然覺得手上的傷口是有些疼,你一會兒可不可以給我...擦藥?”
見少年眼底隱隱的委屈,她頗有些好心情的逗他:“為什么不自己涂?”
他也不裝了,憤憤不平地擰著眉毛,“到底是才是姐姐的夫君,為了她這么著急地將我往外趕!”
“呦,咱們的李門主怎么這么不禁逗呀?!弊詈笠粋€字黎晏清音調(diào)拖得很長。
李相夷像個被放氣的皮球一下子癟下來,熄了火啞然。
見狀,黎晏清輕笑,也并沒有為難他:“好,那你坐好,我?guī)湍阃俊!?/p>
少年有些纏人,總是有說不完的話,她幾次催促都被對方成功攔截。
“姐姐,我已經(jīng)傳信給師父師娘,你見過他們嗎?哦,肯定是見過的,我都糊涂了?!?/p>
“喜帖白鵪鶉他們都已經(jīng)寫好了,就等著讓人快馬加鞭分發(fā)出去了。江湖上的人我都發(fā)了一份,讓他們好好見識見識本門主娶的夫人有多么漂亮!”
“你都不知道,越是臨近婚期,我就越是緊張,姐姐,能娶到你,真是我三生修來的福分?!?/p>
他抑制不住地亢奮,嘴上一刻不停,越說越起勁。
黎晏清困得眼皮沉沉,不停的點(diǎn)頭。
燭火“噼啪”,響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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