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東海小漁村。
“死蓮花,你又騙我!”
一聲叫罵劃破了漁村的寧靜。
海邊,收著漁網(wǎng)的青衫男人抬起頭,在看到來人后,了然。
“你怎么又來了。”語氣似乎有幾分的不耐。
方多病見他這幅樣子,頓時氣不打一出來。
指著他的鼻子大罵:“誰讓你告訴我小姨我的蹤跡的!本少爺好不容易練就了一身絕世武功,當(dāng)然要繼續(xù)闖蕩江湖!她居然要把我抓回去繼承天機堂???”
“哦?!?/p>
李蓮花聞言興致闌珊,將漁網(wǎng)中的捕撈的魚扔進木桶中,拎著桶路過他身邊,看都沒看一眼,徑直回了蓮花樓。
被無視了個徹底的方多病追上去,駕輕就熟地跟著進了蓮花樓。
他氣鼓鼓地給自己倒了杯茶,喝到嘴里又面色怪異的吐出來。
“呸呸呸,李蓮花,這個什么時候的茶了,這么難喝!”
李蓮花把魚放進缸里,又撒了點魚食,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哦,那個啊,是阿飛用來泡腳的藥材?!?/p>
“噗——!”
聞言方多病震驚的轉(zhuǎn)過頭質(zhì)問他,“你怎么不早說?。?!呸呸呸!嘔——!”
他看了一眼方多病狼狽的樣子,嘴角微微上翹。
“騙你的,那只是兩天前泡的普通茶葉。”
方小狗一拳“哐當(dāng)”一聲砸在木桌上。
“死蓮花!你騙我騙上癮了!”
他搖搖頭,收走桌上的茶壺,順便換了一副新的茶具,給方多病重新斟了一杯茶。
“你什么時候走。”
方多病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我才來你就讓我走?!你有沒有良心啊李蓮花!當(dāng)初可是我辛辛苦苦一個人把你們從冰冷的海水里打撈上來的,又天南海北的重金尋找奇珍異草治療你們,現(xiàn)在你就這么對待你救命恩人?”
李蓮花飲了口茶,語氣淡淡地反問道:“那你不是也沒良心地直呼為師的大名?”
方多?。骸啊?/p>
“反正我不管,今天我就在這住下了,二樓可是我的專屬床位?!彼还懿活櫍Y囁频闹苯犹_上了二樓。
他上樓后,笛飛聲提著柴,背著把大刀回來了。
把柴火扔到廚房里,看到桌上的茶具換了,問道:“我泡腳的藥材去哪了?”
李蓮花眼也不抬,指了指旁邊的柜子。
打開柜子,果然找到了,只不過…
“這里面的藥湯怎么少了些?”
李蓮花眼神飄忽,摸了摸鼻子,剛想說些什么混過去,就聽見樓上傳來怒吼。
“為什么這里全是阿飛的東西!這是本少爺?shù)膶俅参唬 ?/p>
氣勢洶洶地跑下來,就看見笛飛聲也在,小狗更生氣了。
“李蓮花,憑什么阿飛能住我就不能?。 ?/p>
李蓮花挑挑眉,“因為他不像你那么吵呀,駙馬爺!”
“你說我吵!你竟然說我吵?你忘了我當(dāng)年背著你千里尋藥,忘了我在你毒發(fā)時守了你一整夜沒合眼,忘了我辛辛苦苦自己一個人把你們從冰冷的海水里……”
方多病嘰嘰喳喳,不停地訴說著自己的功勞,企圖喚醒李蓮花的那一絲絲人性,可以讓他得以留宿。
今日的陽光真好。
李蓮花坐在那張搖椅上,學(xué)著記憶里的畫面,一只腳踮著地面,晃著搖椅,光線落在他身上溫暖的骨頭都要酥了。
怪不得,她總愛這樣躺在這里,一躺便是一整天。
笛飛聲對方多病的話充耳不聞,自顧自的拿出一個木盆,把藥湯倒進盆里又添了些熱水,脫了鞋襪放進去。
兩個字,舒服。
自從一年前一戰(zhàn)后,他的執(zhí)念已了。像這樣,每日泡泡腳喝喝茶的田園日子,也挺適合他。
“喂,你們到底有沒有在聽本少爺說話!”
見兩人都不理他,停下嘴,恰好看到笛飛聲泡腳桶旁邊熟悉的茶壺。
方多病裂開了,所以,他喝的真的是阿飛泡腳的藥材???
“死蓮花?。。。?!”
蓮花樓外樹枝上棲息的鳥兒,被驚的“呼啦啦”地飛走了一片。
最后,方多病還是留了下來,和笛飛聲一起蝸居在二樓的一間床上。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著。
還和以前一樣,李蓮花時不時地騙騙方多病,笛飛聲有時候會和方多病打一架,教他幾招絕技。
三人一起捕魚,種菜,養(yǎng)生。
不知不覺間,又到了一個春節(jié)。
時間過得真快啊。
李蓮花在本子上記下一行字:第五百六十六日。
“李蓮花,這個面怎么和啊!水好像加多了,你快來看看!”
合上本子。
“方小寶,你怎么不笨死呢!”他起身前去。
廚房里,兩人身上全是白面,頭發(fā)絲上、臉上、衣服上。
活像兩個雪人。
見李蓮花面色不善,方多病立刻禍水東轉(zhuǎn),指著阿飛控訴:“是阿飛!是阿飛信誓旦旦的說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的!”
笛飛聲:???
又賴他?
他咬牙指著方多病說道:“我記你一次!”
……
餐桌上,三人吃著餃子,方多病吵吵嚷嚷地說著一堆垃圾話,李蓮花和笛飛聲安靜地喝著酒,氣氛意外的和諧。
獨留書桌上孤零零的本子,封面上寫著:思卿集。
窗外的迎春花抽了芽,想來距離春日,也不再遙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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