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模也在他們的盼望之中如期而至。這次座位的安排似乎格外的巧妙,他想都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有一天居然可以在考場上面和他坐前后桌。
到時候不確定的題說不定可以悄悄看一眼他選的是什么呢?她想著。
可是,他會來嗎?
馬上都要考數(shù)競了,最近幾天也沒有看到他來。
可能他不會來了吧,畢竟也不是什么特別重要的考試。
前段時間她突然想到馬上要數(shù)學(xué)競賽考試了,于是她想著要不然給他做一個御守用作祝福。
可是哪敢只給他一個人做呢,那樣她的心思昭然若揭。
她想了很久買了四個的材料。分別做給了自己兩個最要好的朋友,同班的一個她的初中同學(xué),還有他,他覺得這樣自己就不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她其實只是想給他做的了。
她寫好了祝福,和御守一起包在一個信封里,準(zhǔn)備到時候考試的時候給他。
零模固然重要,但是她覺得,在考試面前有很多東西是可以比考試更重要和值得的,比如和別人的友誼,比如一個很簡單的祝福。
還好他來了。
可是經(jīng)過了一天之后,她又并不希望他來了。
她第一次感覺得到寫數(shù)學(xué)卷子的時候,前桌如果抖腿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桌子在晃,她的腦子感覺昏乎乎的,仿佛也在晃。
更何況九月份,還算得上是夏天的尾聲,空氣本來就很熱,又沒有開空調(diào)。他一下一下的鼓動自己的領(lǐng)口來扇出風(fēng)讓自己涼快一些,可是他身上那股令人心安的味道,卻直直的鉆進(jìn)了她的鼻子里。讓她一時間腦子有點(diǎn)脹呼呼的,很想沉醉在這種感覺之中睡著,永遠(yuǎn)都不要醒來。
她的心緒被攪的根本靜不下來,所以翻卷子很快,她跳了單選的兩道題,多選題只選了一個選項,還有最后的兩道填空題都沒寫,就寫了大題,搞完大題她再準(zhǔn)備回來看剩下來的這幾題。
考完試以后,她聽見他在吐槽著說,……怎么有人翻卷子這么快?。课颐髅鞲杏X她平時也沒有我強(qiáng)的呢,怎么現(xiàn)在翻卷子比我快了?
她不知道他講的是她,所以回了一句,這不簡單嗎?跳兩道選擇題,跳兩道填空題不就好了,這有什么困難的?
她陡然感覺他的眼神突然變了,可是她并不知道為什么。
旁邊一個同考場的她的朋友等他走了之后,恨鐵不成鋼的對她說,你剛剛在說什么呢?他講的就是你啊。
她哭笑不得,原來自己可以把一個人給搞破防。
她以為平時這種考試?yán)镎碚f他都是會戴耳塞子的,所以她即使翻的再大聲,他應(yīng)該也是聽不到的,所以并沒有怎么顧及到這件事,但是沒有想到的是恰好他今天沒有戴耳塞子,而她翻卷子又很快。
他嘴里嘀嘀咕咕的走了,而她一個人在原地不知為什么突然想笑出了聲。
她知道為什么他會破防,只不過是因為他覺得他自己搞了一個暑假的競賽,按常理來說數(shù)學(xué)能力不會比任何一個人低,但是卻偏偏比他這么一個經(jīng)常數(shù)學(xué)都不及格的人翻卷子還慢,他心里面肯定是受不了的吧?
考完英語,她把自己做的祝福的東西送給他,他微不可查的抽回了手,眼睛里面充滿了驚訝。
確實,一個信封,又是厚厚實實的,很容易就聯(lián)想到些什么。
所以他以為那是一封情書似乎也不奇怪了。
她突然意識到,他待她的好里面好里面或許是沒有喜歡的。
但是她仍然心存僥幸的認(rèn)為會不會只是太喜歡了,所以不敢接受。
畢竟曾經(jīng)自己被別人表白的時候也是這么想的,自己不配被別人喜歡。
“想什么呢,你們馬上要數(shù)競考試了,想著給你們送上祝福而已,我只是覺得給他們做了,不給你做一個似乎不把你當(dāng)我朋友看待就多做了一個?!彼ψ屵@個謊看起來坦蕩而自然。
她說反了,其實是怕被別人發(fā)現(xiàn)所以給別人做的,而不是怕他不高興所以給他做了一個。他怎么可能是她在給別人做完之后的附屬的那一個呢,只是她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硬生生扯出這樣的謊來。
她想和他對英語答案,但是他一口拒絕。
“不對了不對了,明天還有化學(xué)呢?!?/p>
“對哦,明天還有化學(xué)呢,我這次一定要考回年級前50!”
“哎呀,別那么著急了,平常心就好,別想多?!?/p>
在那一刻,她仿佛透過他看見了另一個人。他們倆的身影逐漸重疊,最后成為一體。
他也是會在她考試之前說平常心就好的人啊。
或許所有學(xué)競賽的人,安慰別人都是這么安慰的吧,所以不足為奇。
這么想著,她心里面突然覺得舒服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