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盈起先沒有答復,直到感受到一道灼熱的視線一直盯著自己,她才抬頭看過去,奇怪地問:“錢大哥,你怎么還在這里?”
“臣...”錢昭一時語塞,又重復了一遍,“還請殿下先用膳?!?/p>
“哦。”楊盈記起來他是來送飯的,“你先放在那里吧,孤還有兩份文書,看完就來吃?!?/p>
六道堂在安都的分堂日前已經(jīng)和寧遠舟取得聯(lián)系,她一早就讓人調(diào)閱五年前的密卷提前送了過來,她還惦記著幫如意找仇人的事情呢。
“殿下!”錢昭堅持。
楊盈抬起頭,和錢昭對視,眨了眨眼睛,深褐色的瞳仁中泛起點點無奈,也是一種無聲的縱容。
面對這些人的要求,只要不是太無理,她都不會拒絕。更何況,錢昭一片赤忱只為她好。
她站起身,離開那堆文書,走到桌邊坐下,安靜地接過錢昭遞過來的一碗湯,用勺子小口小口地喝。
直到一碗雞湯見了底,她亮了亮碗底,“這下滿意了吧?”她笑了笑,又拿了筷子吃飯,“你也去吃飯吧,守著孤作甚,孤臉上又沒有花兒。如意姐,你站那么遠又是作甚?一起吃啊?!?/p>
如意覺得她不太適合待在這里,微微一笑,“我有事找寧遠舟,順便去和他們一塊兒吃?!闭f完就離開了。
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楊盈還是任由她去,然后掃了眼桌上的兩份餐具,邀請道:“正好錢大哥你也別折騰了,坐下一起吃吧。孤也有些事問你?!?/p>
“殿下請問?!卞X昭嘴上應著,卻沒有坐下的意思,只是往前走了兩步等候她問話。主臣畢竟有別。
楊盈不管這么多,一伸手就把人拽著坐下,拿了另一副碗筷擺在他面前,“孤且問你,是否能配一劑迷藥,能令人短時間內(nèi)神智不清,狀若稚童的那種。”
“不用配,臣手中有現(xiàn)成的,稍后就給殿下送來。”錢昭沒問她要干什么,楊盈要,他給就是。
有現(xiàn)成的更好,楊盈彎起眼睛,“孤還想要一些毒藥,淬在刀刃上的,最好能見血封喉?!?/p>
如意送她的匕首她一直隨身藏在袖中,短匕小巧,藏的好輕易不會被發(fā)現(xiàn),也沒人真的會來搜她的身。
她這也算是給自己留一張底牌,真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她死也得拉幾個墊背的。
錢昭這才有了些許意見,“給兵刃淬毒操作不當容易傷及自身,若是貼身攜帶的兵刃更要小心謹慎。殿下要給什么兵刃淬毒?”
楊盈亮了亮手中的匕首,經(jīng)過刻苦練習,她已經(jīng)能很熟練地在眨眼間將袖中匕首握在手中以便隨時進攻。
“還請殿下將此刀交于臣,臣淬煉好后再給殿下送過來?!彼€得配一些針對性的解藥給楊盈服下。
錢昭知道這刀是如意送的,也知道楊盈一直貼身帶著這把刀,他擔心淬毒的刀帶在身邊太久會對她的身體不好。畢竟比起他們這些常年習武的人來說,楊盈的身體實在是孱弱,這一路上舟車勞頓也沒法兒好好調(diào)養(yǎng)。
“也好,盡快?!睏钣瘜⒌哆f過去,這才安心開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