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忽然想到什么,楊盈抬頭看他,這才發(fā)現(xiàn)錢昭始終只是坐著,也沒有要動筷的意思,當(dāng)即有些無奈,“愣著作甚,孤是吃飯,又不是吃人,快吃,一會兒菜都涼了!”
你也知道菜都涼了...錢昭在心中默默念叨,服從命令拿起筷子開始吃飯,邊吃邊問:“殿下剛剛想說什么?”
“孤是想說,一會兒你派人上街去買些飴糖?!?/p>
“殿下想吃糖了?”錢昭嘴角微微上揚(yáng),想起前一陣子她腰間始終掛著一個袋子,里面裝著滿滿一包糖,來的路上估計(jì)吃得差不多了。
“買就是了?!睏钣瘺]有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只是讓他照做。
錢昭點(diǎn)頭,“是。臣稍后就讓人去買?!?/p>
夜里,他來送糖,正巧碰見如意從楊盈房里出來,攔下了他,“殿下累了,已經(jīng)睡下了?!?/p>
聽說楊盈已經(jīng)睡下,錢昭心中欣慰,心道殿下總算是按時睡覺了,但轉(zhuǎn)念一想想必是累極了才會這時就歇息,又不免有些心疼。
“如意姑娘,多謝你一路以來照顧殿下。”錢昭是真心道謝的,他雖然不怎么說話,但心中清楚,楊盈待他們幾個再親厚,他們之間也始終隔著一層膜,只有如意能真的走進(jìn)楊盈心里。
聽懂了他的潛臺詞,如意卻并不贊同他這樣的想法,示意他跟自己來。
兩人走遠(yuǎn)了,確認(rèn)不會吵到楊盈睡覺,如意才道:“殿下待我與你們并無不同,我們在她眼里是一樣的。”正如在她眼里,楊盈和鷲兒也是一樣的。
“是嗎?”錢昭微微皺眉,疑惑不解。
如意笑了笑,耐心解釋,“她從前吃的苦太多,對任何人都不再敞開心扉,一路過來她看似待我親近,實(shí)則心中也頗多疑慮。”
“連如意姑娘你都不可以嗎?”
“是的。不可以?!比缫鈸u頭,覺得自己有責(zé)任替楊盈將一些話講出來,“但這不代表著她沒有真心待我們。只是這種信任又帶著防備的相處方式才能讓她安心。”
“錢昭,不要試圖去徹底撬開她的心扉,這對她來說不是什么好事。”他們應(yīng)該給楊盈留下一些空間,楊盈也需要這樣一處隱秘,有些傷口是任何人的安慰與陪伴都無法治愈的,只能留待寂靜的深夜獨(dú)自舔舐。
錢昭露出一絲苦笑,“如意姑娘是在告誡我不要冒犯殿下嗎?”他承認(rèn)自己有過這樣的想法,但并沒有付諸行動,他明白,自己治愈不了殿下的傷,所以當(dāng)然不該再去揭開她的傷口。
“當(dāng)然不是?!比缫鈸u頭,她不是在阻止他靠近楊盈,“遵從自己的內(nèi)心去做吧,人活在這世上短短幾十載,遇見喜歡的人不是一件容易事?!?/p>
“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可以試著走進(jìn)她的心,但不要試圖走得太深。僅此而已。”
楊盈的心里有一扇門,或許永遠(yuǎn)都不會向其他人敞開。任何試圖敲開這扇門的人,對她而言都是一種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