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玫瑰園的日子說閑也閑,說緊也緊,因為師父在家的時候也變多了,查作業(yè)的頻率就明顯上升,不僅如此,師父還給了他一些書叫他看,整天盯著他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明明是沒活兒在家閑著的人,張云雷倒覺得自己最近進步巨大呢。有時候想想,頗有幾分小時候剛到師父身邊來的感覺,他就這么手把手的教唱,教道理,教他未學作藝先學做人……
有一回燒餅帶著孩子上家來,正看見師父跟張云雷在陽臺吊嗓子呢,一時間感慨萬千,仿佛看到了許多年前那個小院子里,岳云鵬拿著抹布正在擦桌子,三哥坐在灶膛前燒火,郭麒麟趴在窗戶邊看著師父正在一字一句的糾正張云雷唱的太平歌詞,而自己,手里握著一把掃帚埋怨著師父偏心。
一晃眼過去快二十年了,大雜院早已經(jīng)成了現(xiàn)在富麗堂皇的玫瑰園,曾經(jīng)的少年們?nèi)缃褚捕疾饺胫心辏哌M了新的人生階段,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小燒麥,燒餅不禁嘴角上揚,朝著陽臺處招了招手,又對著燒麥說,“看看那是誰呀?快叫人?!?/p>
“郭爺爺,磊叔兒。”燒麥揮動著小手揚著頭脆生生的叫了兩聲。張云雷立刻趴過來跟他揮了揮手,“燒麥來啦,快上屋來,安迪這幾天正念叨著找你呢?!?/p>
師父和張云雷一前一后下樓來,燒餅已經(jīng)坐在沙發(fā)上吃著水果了。師父笑盈盈的坐下,“今兒怎么有空上家來?你們家小二是不是快落地了?”
“正是為這個呢,我媳婦就快到預(yù)產(chǎn)期了,我這把活都推了,這不就閑下來了嘛,尋思著來家里看看您?!睙炚f著,看張云雷氣色紅潤,臉上也胖乎了點,感嘆到,“要不說還是在家呆著養(yǎng)人呢,瞧瞧嘿,整個人倍兒精神。”
“我一猜你下一句要說我胖了,閉嘴吧別說了?!睆堅评仔χ鴶r下了燒餅的話,岔開話題,“你倒是快,燒麥才上幼兒園,二的這就要出生了,怎么著,這回叫什么啊?叫餅干還是叫蒸餃???”
“誒還真讓你給說對了,我還就打算管他叫餅干?!睙炓荒橋湴粒瑥堅评茁牭淖旖浅榇?,“瞧瞧,這就是沒文化啊,哪有給孩子起這名兒的?!?/p>
“你有文化你給起一個我聽聽?!睙灢环?,一拍手掌問到。
“要我說啊,就叫餅干?!?/p>
“你啊,別挨罵了?!?/p>
倆人一來一去一捧一逗差點說一段,師父看著倆孩子熱鬧,心里也高興,呵呵樂的不行。這幾年人老了,總覺得什么事都比不上跟這些孩子一塊玩開心,看著他們笑,看著他們鬧,自己都覺得年輕了不少,天倫之樂或許就是樂在這吧,師父想著。
所以說,等過一陣子,忙完了天津德云社開業(yè)的事,師父心里想著還要把逗笑社這個節(jié)目再做下去,把這些孩子都往自己身邊攏一攏,看著也熱鬧。
四月份張云雷開始復(fù)工了,主要也是進歌房練歌,為去參加一個音樂節(jié)做準備。再次見到他的綠海樂隊們,張云雷還是很興奮的。定制的新話筒也到了,攥在手里瞬間有了歌手的靈魂,相比于去年參加音樂節(jié)的時候,今年顯然更有底氣了。
臨去上海前,楊九郎再三和這人商量,希望他打包行李的時候把自己也打包上,可張云雷還是拒絕了,他太知道毒唯粉的戰(zhàn)斗力有多強,今年跨完年那段時間,倆人因為工作重合度高,總在一塊,就一起拍了個小視頻發(fā)了抖音,誰知道下面評論區(qū)不僅有人一直在對楊九郎陰陽怪氣,竟然還有人舉報了楊九郎在評論區(qū)的留言。
當時張云雷真的氣的不輕,狠狠的懟了那些有心之人,還帶了一句我相信不是我粉絲做的,一句話直接把那些毒唯粉踢出了粉絲行列,惹了一大批破大防的毒唯,楊九郎也勸他不值當,后來也是默默的刪了自己的評論。
雖然正面硬剛很痛快,但他作為公眾人物,這樣的事再一再二不能再再三了,沒有辦法將他與楊九郎的事公諸與眾,也沒有辦法保護楊九郎不受流言輿論的傷害,所以張云雷開始明白了避嫌的重要性,有時候,減少兩人同框的頻率,降低兩人CP的熱度,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
就如同師父讓自己沉淀一年再上臺一樣,有些事情,就是需要適時滅滅火焰。一半黑時還有骨,十分紅處便成黑,師父當時在喜劇人舞臺上說的這句話張云雷現(xiàn)在算是領(lǐng)會了,并且十分贊同。
“那你這個又沒有直播,唉,我也想看?!睏罹爬赡钸吨?/p>
“到時候她們肯定有人錄,你切個小號到超話里去看唄,跟她們一起給我刷刷熱度?!睆堅评渍{(diào)侃了一句,將帶的衣服裝進行李箱里,又安慰了楊九郎一句,“好啦好啦,到時候我給你打視頻,給你發(fā)自拍,獨家不外傳的,行不行?”
楊九郎這才勉強同意。
四五月份的上海比北京還是暖和一些的,張云雷一下車就感覺出來了,但為了怕晚上唱歌的時候冷,助理還是給他搭了件外套。化妝師霞姐看著他的外套琢磨了半天,突發(fā)奇想,“咱這回整個不一樣的發(fā)型,怎么樣?”
“咋個不一樣法?”
就看見霞姐從自己的大箱子里翻出一頂假發(fā)來,奶奶灰挑染,酷炫狂拽。不等張云雷拒絕,她已經(jīng)給人梳好了頭發(fā)把頭套戴上了,雖然視覺上還是很炸裂的,但不得不說,挺好看的。張云雷也就接受了這個從沒挑戰(zhàn)過的發(fā)色,霞姐又很利落的給人化了個妝,成了之后頗為韓范,和原來的風格是不同的帥。
張云雷照著鏡子左右打量自己的臉,還是挺喜歡的,高高興興候場去了。
登臺時張云雷還有點緊張,但因為自己近視眼,往臺下一望盡是耀目的綠色,這些綠的都是自己的人,張云雷想著,心里就有底了。由于這個造型引來了臺下一片尖叫,姑娘們心想,我的愛豆有一天真的成了個愛豆了。
這人高高興興唱完下了臺這才想起來答應(yīng)楊九郎的獨家自拍還沒拍,趕緊阻止了霞姐過來卸妝,抱著手機旁若無人的拍了一通,這才又面無表情的坐回梳妝臺前,“好險,差點又要被他抓著由頭了?!?/p>
“抓著什么由頭???”小瑞過來問到,只見張云雷小臉一紅,“不該問的不許問。”
天津德云社五月二號開業(yè),師父安排大家都去演一場,張云雷也得去,但沒想到這人成天在家呆著,偏這兩天要去音樂節(jié),上海唱完蘇州唱,所以只能給人往后排,排到了五號演出。張云雷從上海馬不停蹄的趕往蘇州,參加了頒獎,甚至來不及喜悅,又馬不停蹄的趕往了天津。
坐在天津德云社的后臺時,張云雷這才恍然如夢初醒,自己終于又要站上舞臺說相聲了!一年半的時間轉(zhuǎn)瞬即逝,那些早已刻在骨血里的老段子開始翻涌,抑制不住猶如他現(xiàn)在的心情。依舊是那件條紋黑大褂,此刻正掛在自己身旁的衣架子上,像在等待著自己,等著自己回歸本心。
楊九郎早已經(jīng)準備好了,為了怕這人許久不說相聲生疏了,所以特意選了個簡單的活,對春聯(lián)。天津的小園子還算大些,撩開簾子一上臺來,就看見熟悉的桌子,熟悉的燈光,熟悉的氛圍,張云雷只覺得心里高興,高興的不知該說些什么。仿佛曾經(jīng)失足掉進污泥之中的人,這一刻,徹底干凈了。
“今天是德云社天津的分社開張,多熱鬧啊?;氐阶约旱募亦l(xiāng)說相聲非常的開心,上的臺來呢,我首先做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我叫張云雷?!?/p>
相聲演員,張云雷。
“旁邊這是我的搭檔,叫楊九郎。”
永遠站在我身邊的搭檔,楊九郎。
經(jīng)過一年多的沉淀,這人也越發(fā)穩(wěn)重,上臺來規(guī)規(guī)矩矩的做起自我介紹,又說明了自己近期的情況,楊九郎看著他,也替他高興。
“其實大家也都知道?!睏罹爬山釉挼?。
“知道什么呀?”
“知道您前陣子忙著出唱片,做歌手?!?/p>
“你才做歌手呢,”剛才還穩(wěn)重的人突然起范,一副要咬人的小模樣指著楊九郎,“你才做歌手呢,你全家都做歌手,你爸爸才做歌手呢!”
嗐,敢情在這等著呢。楊九郎一臉茫然的看著這人給自己加戲,忽然就覺得他還是在這個舞臺上,這個屬于相聲的舞臺上最自如。
來人上臺前商量好了,不能和以前那樣被人拍到一些眼神拉絲膩膩歪歪的照片了,楊九郎也盡可能的理智自持,可是一旦上了這個舞臺,倆人都壓抑的久了,誰還能忍得住不痛痛快快的玩啊。
張云雷從前也說過,許久不上舞臺說相聲的相聲演員看著別人說相聲是有癮的,是渴望舞臺的,上臺說一場相聲,是過癮。
所以楊九郎根本忍不住,偏這種刻意的克制摻雜著眼底流出的膩歪,最好嗑。沒開場一會兒,才入活,楊九郎就已經(jīng)不自覺的側(cè)過了身,面朝著張云雷,甩給了觀眾一個側(cè)臉?;钍抢匣睿还苷f什么,倆人算是過了癮了。
隨著天津德云社的成立,德云九隊也正式掛牌成立了,張九齡榮任德云九隊隊長,雖然不知道他和王九龍的事情怎么樣了,但倆人在臺上還是依舊的好,張云雷見到他時,他也是意氣風發(fā)紅光滿面的打招呼,看起來不像是有什么心事。
這是好事,說不準是倆人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