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青丘到西炎,一路越發(fā)寒冷。
軟轎中巴掌大的折耳小狐貍,把自己縮成一團,卻還是瑟瑟發(fā)抖。
雪白嬌小,九條尾巴糾纏在一起,被四只小爪緊緊抱著取暖。
涂山氏是高等神族,生來就能化成人形,可她三個月了還是小狐貍。
醫(yī)師說她太虛弱活不下來,便找人把她送走了。
軟轎外負責(zé)送親的涂山族人,搓了搓手,哈了口氣。
“倒霉,西炎可真冷啊,三小姐別死在路上了,否則我們吃不了兜著走?!?/p>
“呸呸呸你閉嘴吧,三小姐是要送去西炎聯(lián)姻的,砸在我們手里,我倆就等著陪葬吧?!?/p>
雪地路滑,抬轎的族人腳下打滑。
阮軟被甩出了轎子,連一聲叫聲都沒發(fā)出,就被埋進了雪里。
前面的兩人絲毫沒有察覺,聊著天越走越遠,很快就沒了身影。
鼻尖和眼睛都被雪糊住了,周身也全是雪,動一下都很困難,阮軟本以為會很冷,沒想到這里意外地溫暖,索性趴著不動了。
反正遲早都是死,這樣溫暖的死去也很好。
阮軟安逸地把頭埋在尾巴里,小狐貍嘴角還揚起淺淺地笑。
不知過了多久,身上的雪被人撥開了,接著一雙小手把她從雪地里抱出來。
蒼玹小心翼翼捧在手心,捏了捏她小巧的爪爪,還有可愛的折耳,愛不釋手。
“原來小狐貍?!?/p>
小小一只,一只手心就放得下,雪白絨絨,軟趴趴的折耳,可愛又可憐,讓人忍不住地心疼。
小狐貍睡得不安穩(wěn),抱著尾巴蜷在一起。
蒼玹輕輕掰了掰她的小爪爪,想把尾巴露出來,可惜沒成功,小狐貍反而抱得更緊了。
阮軟被蒼玹折騰醒了。
她緩緩睜開眼,一雙澄澈烏黑的眼睛,不知所措地看著蒼玹。
是個十來歲的孩童,白白凈凈,目光躍躍欲試,又像個小大人一樣,在她看他之后,裝模作樣地彬彬有禮。
她不是在雪里,怎么到他的手心里,他是誰······
阮軟的狐貍嘴委屈地癟了癟。
蒼玹看到小狐貍醒了,心中欣喜極了,看到四周沒有人,只有小狐貍和他,終于不再裝了,忍不住一口親上小狐貍的額頭。
小狐貍的眼睛是他見過最漂亮的眼睛,懵懂靜謐,仿佛藏著萬千碎裂星辰。
整只狐貍每一處地方,都比他愛不釋手的九尾狐尾巴好了一萬倍!
蒼玹不顧小狐貍的爪爪抵住他的唇,再一次親上她的小臉。
“你被扔在這里一定很害怕,以后我養(yǎng)著你保護你,你再也不用怕了?!?/p>
“我給你吃最好的食物,以后你還能修煉人形,你跟我走吧?!?/p>
蒼玹說完,也不等小狐貍同意,就把她放入胸口,小小一只,從外面根本看不出來。
阮軟被塞進一個暖和的地方,漆黑得什么也看不見,四肢放開尾巴,踩在軟乎乎的地方,很有彈性。
她本能地咬了咬。
正在往回走的蒼玹,忽然一僵:“那里不能動,快松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