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客棧,黑鷹已經(jīng)買了楊周城的地圖,并且標注了被領到牌子的官員和百姓家。
暫時還不知道他們選擇這些百姓的依據(jù)是什么,但橙兒打聽到了被送往神社的病人情況。
被送往神社的病人,大都是有郁癥和癔癥的孩子,一般表現(xiàn)為不愛讀書、自言自語、不務正業(yè)、不服管教,簡單來說,就是父母長輩們認為不正常的孩子,會被送往神社“治病”。
“就是人們常說的,心病?!背葍嚎偨Y(jié)一下,“我看有病的是父母,不是孩子?!?/p>
“為什么?”
“我也說不上來,我小時候,三妹頑劣,母后也會把三妹送到南海普陀洛迦山觀音娘娘坐下去修習道法,說起來跟這些父母好像也是一樣的心理。”
黑鷹既不點頭,也不反對:“是長輩們對神社的一種信任,沒想到官府居然也同意了神社的存在?!?/p>
橙兒才不管什么官府神社,她只知道:“神是很權(quán)威,可神是不會輕易插手人間這種小事,更別說什么降下使者。我看八成是個人在背后裝神弄鬼?!?/p>
黑鷹輕笑:“既然你都這樣說,那這個案子就可以當做人間的案子來查了?!?/p>
橙兒跪在墊子上,雙手撐在桌子上,身體微微前傾,看著黑鷹的眼睛,真誠地發(fā)問:“你要查這件事?你不是認為這是長輩對神社的信任么?”
“我是這樣說,但也太信任了點,而且,觀音娘娘難道是把三公主綁去南海的?”黑鷹抬眼回望她。
“萬一是病情比較嚴重呢?”
說到這,黑鷹才生氣呢。
“那也自有官府管制,一個憑借神話創(chuàng)立的神社,權(quán)力居然比官府還大,這已經(jīng)匪夷所思了。而且我還得知,百姓不僅需要向官府繳納賦稅,還要向神社繳納會費,幾乎每家都有孩子在里面治療,為了孩子也得交錢?!?/p>
她張大嘴巴,不可置信:“那也太過分了,怎么會有父母鬼迷心竅,要把孩子綁著送去一個所謂治病的陌生地方,而且郁癥和癔癥都是心病,我可沒聽說有什么治療心病的方法。真有什么方法,為什么不公開告速大家,這樣藏著掖著,其中一定有鬼?!?/p>
“你們雖然不會以神的身份插手這件事,但是以凡人的身份,是可以的吧。”黑鷹推測道。
“是的,我們都來了凡間,當然可以以凡人的身份在人間生活?!彼A艘幌拢盅a充道,“不過我頂多是個仙,不算神,我還達不到神的要求?!?/p>
黑鷹微微頷首表示明白。
雙方盯著這個地圖,橙兒又標注了今天被帶走的兩個孩子的家庭地點。
“那我們從哪里開始,還有三天就要上島開壇了我們得弄一個通行的牌子?!?/p>
橙兒對查案一竅不通。
黑鷹稍作思考:“通行牌很好搞,我們只要打暈兩個神社的人,要不就假裝是有問題的孩子。”
“下午老板不是說有孩子被治好了回來了嗎,不如我們?nèi)枂柣貋淼暮⒆觽?,神社到底是怎么治病的??/p>
黑鷹收起地圖:“那我們明天去問問有哪些孩子是從神社治病回來的?!?/p>
“好?!?/p>
第二天,兩個人吃完早飯就出發(fā)去打聽有誰是從神社治療心病回來的。
“城西南府的夫人,就是從神社治療回來的,還有百里街四分書房的掌柜,這兩個是還留在當?shù)氐模渌囊阎募彝ヒ呀?jīng)搬離楊周城了,因為神社建議換個環(huán)境生活?!?/p>
黑鷹將收集到的情況總結(jié)了一下,目前她們正在去往最近的四分書房。
在去四分書房的路上,兩個人特地換了一身打扮,看起來要像藥房的人,放在兩個俠客身上,多少有點違和。
“這衣服穿在我身上,像是會配錯藥的。”黑鷹有些嫌棄這身衣服,“等會要是打起來可不方便?!?/p>
橙兒無奈道:“打什么打,我們是去訪問家屬,我看過了,昌平街的那個神社里面,不全都是神社的人,我們可以假裝新學徒,回訪病人?!?/p>
來到四分書房,書房里面沒什么人,是個清凈的地方。
來之前已經(jīng)打聽好了,四分書房的老板姓譚,七年前因為不愛讀書總是跟朋友不務正業(yè)甚至在馬路上縱酒騎馬,有幾次差點撞到人,然后而被送到神社治病。
五年前從神社回來,變得彬彬有禮,酷愛讀書,對所有人都和和氣氣。
三年前一家人出遠門的時候,父母妻兒皆出了意外,他變賣所有的積蓄在此開了一家書房,書房生意一般,時常有人來借書,他自己更是不與鄰居親友來往,一心鉆研書籍。
走在書房里面,黑鷹對神社更加好奇:“神社有什么方法,能讓一個暴戾蠻橫的人在兩年內(nèi)變成一個謙和有禮的人?”
橙兒想到了什么,轉(zhuǎn)身笑道:“會不會是每日在他們耳邊誦經(jīng),凈化他們心靈,然后改了他們的性格?”
黑鷹搖頭:“這可不知道,別人的話語里還有很多未知的東西,必須見到譚老板本人才能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