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你的一念般若,苦與樂都有了顏色。
知鶴一手托腮,一手執(zhí)棋,看著眼前處于頹勢的棋局,嘆了口氣:“看來是輸贏已定?!彼谙缕暹@方面本就無甚天賦,況對手還是東華這般人物,肯定是必輸無疑。正在她出神之際,帝君執(zhí)起她的手腕將她手中的棋子下在了一處,淡淡道:“下棋最忌諱分神,落子應(yīng)無悔,起落之間,輸贏已經(jīng)注定。不到最后一刻,萬不可放棄。”
“是知鶴失禮了?!眲偛潘碌哪遣狡宀豢芍^不妙,瞬間便扭轉(zhuǎn)了她的敗局。知鶴笑道:“那敢問義兄,何為般若浮生?”在那無邊黑暗的夢境中,入她夢的女子總在重復(fù)“般若浮生”,這讓她十分疑竇。
帝君起身,留給她一個(gè)背影,就在知鶴以為他是厭惡自己時(shí),他回首說道:“若真想知道,明日本君在此處等你?!彼读死悖箾]拒絕自己,反而還主動(dòng)邀約!
“知鶴定如時(shí)赴約?!笨粗麧u去的背影,知鶴拍拍自己的面頰,壓下滿腹難言的心緒,也離開了庭院。到底是愛了幾萬年的人,今日這短暫的相處,又讓她想起了往日的愛戀。知鶴忽然覺得心中抽痛一下,腿一軟,幾乎要喊出聲來。但還是被她緊緊咬牙憋回去了,她只用手捂了胸口,那緊抓著的五指幾乎要捏碎自己的拳頭。那曾被窮奇抓破的地方,在重來一次之后,竟然又開始巨痛不止。
知鶴以為自己早忘了那痛,可是又怎會(huì)忘記呢?那刻骨的痛與滿心的無望已經(jīng)成了她心頭的刺,縱使流轉(zhuǎn)多少年載,都是湮滅不掉的。她眼前一黑,直直地倒在了蘭昭殿外。知鶴覺得心口火辣辣的痛,額頭沁出許多汗珠,身上卻冷得如墜冰窖。
恍惚中,知鶴感覺一只手輕輕拂去她額上的汗,很是清涼。再次醒來時(shí),她發(fā)覺玉如斜靠在床榻邊,眼下青黑一片,想來是昨夜未歇息好。她起身下榻,聲音低啞得不成樣子:“玉如,快醒醒?!庇袢缫娭Q醒來,自是十分歡喜,但又憂心她的身子:“公主,您身子可還有何不適?昨日可嚇壞奴婢了!”
知鶴捏捏她的臉頰,溫言寬慰她:“我的好玉如,你不要愁眉苦臉了,現(xiàn)下我身子好多了。昨日是個(gè)意外,不要太多擔(dān)憂。”玉如還是皺著眉:“公主,昨日可不是意外。幸好重霖神君途經(jīng)蘭昭殿,幫您找來帝君,您今日怕是醒不過來的!”
知鶴頓時(shí)腦子一片空白,昨日帝君竟來了她的寢殿,還幫她療傷!那昨晚是他照拂她一夜,還為她拭汗?思及此,她雙頰泛起緋紅,極不自然地開口:“義兄何時(shí)離開的?”玉如答道:“帝君在公主殿內(nèi)待了不足半個(gè)時(shí)辰便離開了?!?/p>
她松了口氣,又在思慮究竟是何緣故會(huì)突然心口劇痛,難道仍是那次受傷仍未痊愈?知鶴感慨果然還是自己修為太過低微,神魂受到的損傷竟足足養(yǎng)了這么些天還未痊愈。待此事了了,她定要潛心修行,早日飛升上神,成為靈鶴族的依仗,恣意快活度日!
知鶴自覺早早地便來到了昨日下棋之地,卻發(fā)現(xiàn)帝君已經(jīng)擺好了棋局,顯然是等候已久。她自覺落座,順帶整理自己的黑子:“昨日多謝義兄,都怪知鶴修為不精,這才處處麻煩義兄?!薄澳銌疚乙宦暳x兄,我自是要照拂你的?!彼蛩?,猝不及防撞上他的雙眸,頓時(shí)不語。
今日,她終是要解開這困擾她多日的夢境之迷了。
“般若浮生,多是神祇在羽化前有極強(qiáng)的執(zhí)念,他們會(huì)留有殘魂在這八荒六合之中,自開辟一方空間,是為般若浮生。”帝君如是說道。
在那般若浮生中,一切悲歡離合,都是某位神祇的情思苦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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