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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博文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寒冷的冬天,徐子夏裹得毛茸茸的,站在雪地里朝他笑得無比開心。
她燦爛的笑臉,好似冬日里一場無端大火,燒得他好熱。
他過去,把她抱緊。把她抱在懷里。好像她從來沒離開過。
徐子夏“你干嘛抱我抱得那么緊啊?!?/p>
楊博文悶悶地低下頭把臉埋在她頸窩。是沒溫度的,一點都不暖和。像每一個難抑的冬天。
聲音也被壓得悶悶的。
楊博文“你很壞?!?/p>
被指責的徐子夏彎起唇角。像安慰小孩兒一樣安慰著楊博文,抬手揉揉他的腦袋。
徐子夏“我哪里壞了?!?/p>
楊博文“哪里都壞?!?/p>
他說。
楊博文“你騙我?!?/p>
他這才微微抬頭拉開一點點距離。這距離不足以抵御楊博文熾熱的呼吸,他的眼淚同樣滾落,泛紅的眼眶,眼底是太過沉甸甸的情緒。
他把自己捆在那里想了好久好久。她死后就是第二天的日出。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到的太陽升起,好像是昏倒之前,最后看了一眼走廊盡頭的窗。
他生了場大病。高燒不退,她都不肯來見他。他出院以后就麻木地學習,不在乎任何事。
如果規(guī)律是你改變誰的命運就要替誰承受,那我遵從命運你是否能回來見我。
可你沒來。
你拋棄我,你不要我了。
是永遠無法改變的,血淋淋的事實。
后來他畢業(yè),她救的人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活著。他陰沉地妒忌和記恨著,卻又無可避免地用淡淡的笑讓一切顯得溫和。
那是她的成果。誰都沒做錯什么。誰都得償所愿了。
她的父母回來為她舉辦了一場葬禮。楊博文沒有出席,張桂源告訴自己她父母哭得很難過,徐知秋也是。說她父母準備帶著妹妹離開這座城市,再也不回來了。
他在心里恨著卻無可奈何。
可是徐子夏,你想過被你孤零零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曾經那般膽怯懦弱的我嗎?
他低頭看著徐子夏。
楊博文“我跟本沒有走進你心里。”
楊博文“一刻,一刻都沒有?!?/p>
他狠狠地吻下去。吞掉她沒溫度的眼淚。
她甚至不常來他的夢里。昨天除夕,張桂源和陳椰,還有程梨和陳浚銘,帶著左奇函和祁晚一道跑過來和他一起去看了煙花。他第一次和那么多人一起過年,身邊卻沒有徐子夏。
他看著熱熱鬧鬧的人群,看著身邊的人是那么幸福。一時間他的心又再一次被粉碎。
徐子夏,單獨就缺了你。
還不壞嗎?你偏要缺席我所有的以后。
你禁止訪問的心,我該怎么叩響。
楊博文“我真的……愛你……好愛你……”
她知道的。
那場夢如影似幻,好像不曾存在,又好像切切實實度過了那些她在的日子。
徐子夏,我們都如你所愿了。
我不恨你的自私,我不怨你不告而別。我只是愛你。我愿意用我的一切來紀念你。
如果我的愛也算你帶不走的遺物。
那這樣的我,走進你心里了嗎。
我的心,是禁止訪問。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