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一愣,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道:“是。少爺來了?!?/p>
易闌看了一眼陸風,突然無厘頭的說道:“怪不得你之前說你眼里只有小淚呢,原來你真的是陸家家丁啊?!?/p>
“不是?!币钻@話音還沒落,陸風立馬出口打斷道,“我是小姐……將軍的伴讀書童?!?/p>
易闌看到陸風這種迅速劃清界限的行為,心里暗想陸痕綃估計在陸家過的也不是多好,不過想來在那種勾心斗角的家族里生長,能遇到這樣一位忠仆也是幸運的。
易闌給陸風包扎完最后一步,坐下道:“我這邊沒什么事了,有勞陸軍師跑一趟。”
見陸風低著頭沒有動,易闌嘆了一口氣,又聊起了新的話題道:“話說,出了這么大的動靜,何老將軍怎么沒過來給咱們撐場子,是不是箭傷還沒好,等我梳洗完畢后去見見他,跟他說明一下今天的情況,可別讓他在床上道聽途說,急壞了脾肺?!?/p>
陸風依舊垂著頭沒有動,易闌還要再說,就聽見陸風輕輕哽咽了一下,小聲道:“何田……殉國了……”
易闌渾身一抖,顫聲問道:“陸軍師你不是在跟我說笑吧,何老將軍……那崔雪的圣旨是真的?”
陸風依舊默不作聲,易闌被陸風這副樣子氣的直接去搖他的肩膀,猝不及防的看到了陸風通紅的眼眶。
“不是說只中了流矢嗎?洛鏡那小人不是說不會往箭頭涂毒嗎?那么多次起死回生的醫(yī)師也沒有治好嗎?”易闌的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邊抖邊喃喃自語著。
易闌在陸痕綃身邊呆久了,久到忘記了曾差點被管璟抹喉的驚悚感,也忘記了戰(zhàn)場是隨時都會喪命的鬼門關。
到了最后,易闌也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她幾次開口,只吐出了一句道:“小淚回來該怎么辦啊……”
25
有多久沒回來了啊,大約,有三四年了吧。
陸痕綃駐足站在金陵城前,任身旁的百姓走走停停的擦肩而過,商販小攤吆喝聲不斷,久久不曾往前邁出一步。上次離開的時候天剛蒙蒙亮,陸痕綃都忘了金陵城是多么的繁華。
旁邊的小販疑惑的看著這位行為古怪的紅衣女子,上前問道:“哎!姑娘!叫你呢,看這看這。”
陸痕綃飄散的思緒被小販的這一聲給拽了回來,她抬手揉了揉眉心,換上了笑臉問道:“老伯有什么事嗎?”
那小販見這位紅衣女子轉向了自己,便瞇起混濁的眼睛仔細看去。只見那紅衣女子模樣冷冽,不似尋常人家的孩子,想著是哪家千金溜出來玩,便勸道:“姑娘,這老百姓的東西你就看個新鮮,現(xiàn)在天也涼了,等新鮮勁過了就早點回家吧。”
陸痕綃身體一僵,點頭答應道:“好。謝謝老伯提醒。天氣涼了,老伯早些回家歇息。”說完,便從腰間拿出一些碎銀遞給小販。
小販趕緊雙手捧著接下,向陸痕綃連連鞠躬道謝。陸痕綃笑著朝他擺擺手,將斗笠?guī)Ш煤箅x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