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鏡笑道:“可不可信,得看聽的人信不信。當年差點被殺的皇子坐到了王位上,徐家現(xiàn)任家主徐閣不是照樣在沅國邊境守著嗎。”
易闌道:“那是我朝圣上寬宏大度,讓徐家戴罪立功?!?/p>
洛鏡道:“好一個戴罪立功!十幾年前我洛家都要把沅國京城攻破了,要不是徐克出的這個歪招,沅國已并入我鄴國名下?!?/p>
易闌眉心一跳,捕捉到了一個點,問道:“十幾年前,你也不過孩童,兩國交戰(zhàn)怎地讓你這么痛恨欲絕?此事又跟陸痕綃何干?”
洛鏡眼神閃爍了一下,道:“不愧是文圣孫圖的關(guān)門弟子,就是聰慧。你見沒見過徐家的槍法?”
易闌道:“小女未曾跟徐家有過交涉,執(zhí)筆十余年未動刀槍,何談見過?!?/p>
洛鏡起身,抽出兵器架上立著的黑槍,左手轉(zhuǎn)了一下,道:“我給你耍一段,你且記好?!?/p>
話畢,洛鏡側(cè)身刺出,手腕翻轉(zhuǎn),倒握槍柄,借著回旋的力轉(zhuǎn)身,黑槍的槍柄在他背上彈了,瞬間來到了右手。
洛鏡右手持槍立在地上,道:“都說槍出如龍,干凈利落,但徐家的槍法卻好似沒了骨頭,綿軟的像一條蛟蛇,左右手的變換更是讓人難以琢磨,將槍使出了以柔克剛的感覺。”
易闌道:“陸將軍從不用這樣的槍法,你是徐家人?”
洛鏡仰天大笑道:“易姑娘啊易姑娘,你寧可覺得我是徐家人,都沒想過是我們洛家的家傳法寶被徐家盜竊后逼出了沅國嗎?果真是沅國圣上的一條好狗,跟徐壹壹如出一轍!”
易闌沉默了一下,道:“你什么時候送我回去?”
洛鏡將槍放下,坐回桌邊道:“易姑娘,我讓你在這才是救你呢。陸痕綃正缺一只替罪羔羊,她不來救你,明年三月我自會破開沅國城門,送你回去。”
易闌道:“她會來救我?!?/p>
洛鏡歪了一下頭,道:“也是。畢竟你還有滿腹的疑問要問她,來求證我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她來救你的時候你且站在我軍令臺上看著,她會不會用徐家的槍法?!?/p>
話畢,洛鏡就要起身離開,易闌離的遠,眼看著洛鏡抬手撩開了帳門,急道:“那些家恨血仇不都是先人干的嗎?你也曾是沅國的子民,為何就不能握手言和呢?”
洛鏡沒有回頭,似是輕笑了一下,道:“易姑娘,戰(zhàn)場不是你這樣的人該呆的地方,都叫家恨血仇了,若不是沅國先對我洛家不仁,我們也不會流落到鄴國征戰(zhàn)沙場。”
帳外,江辭見門簾一動,便走上去遞給了洛鏡一杯酒,道:“勞煩洛將軍這計攻心了。”
洛鏡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回道:“破城之日,洛某坐殿中,先生居相位,國恨家仇一起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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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不能復(fù)生,陸痕綃回來的時候軍營里連白布都收了,她安頓好各位將士后去山頭眺望何田的故鄉(xiāng),借風送了這位老將軍最后一程。
又特意派人送了軍報回京,信里提到唐宸和苗沫慧眼細心,休假不忘體恤民情,及時發(fā)現(xiàn)了桓城瘟疫;何田英勇殉國,追封官位;柳書佳將門之后,雖因懈怠染上瘟疫,但及時控制,死守城池,沒有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