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的馬嘉祺翻遍了家里的犄角旮旯,呸了口唾沫星子數(shù)著手里零碎的小票,點了一遍又一遍,確認真的只有五十九塊四毛五分才死心。
馬嘉祺俺真嘞有介么窮嗎?
看著這厚厚一沓實則金額沒多少的碎票子,馬嘉祺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他辛辛苦苦下地干活這么好些年,每天都是滿滿的十個工分,可到頭來也沒攢到多少錢,就這五十九塊多錢里頭最起碼還得抽出五十塊還債。
沒辦法,他老娘病了好些年,欠的債可不是一時半刻就能還清的。
這樣想著馬嘉祺要賺大錢的心更堅決了,不僅僅是為了娶媳婦兒,怎么著也得為自己以后的生活拼一把,他不想窮一輩子。
馬嘉祺可要是還了債這錢指定不夠……
雖說沒讀過什么書,可馬嘉祺算數(shù)還是會的,他腦子里快速盤算著這點子錢怎么樣才能做到最大化地利用。
實在不行……
先拿這錢去干,干完了再拿賺到的錢還債。
越想越覺得可行,馬嘉祺點了點頭,又將錢放到隱秘位置藏好。
馬嘉祺過幾天請個半天的假去鎮(zhèn)上瞅瞅怎么個情況。
第一次干這樣的事,總不能兩眼一閉盡摸瞎吧,萬一虧得底褲都沒了他哭都沒地方哭,再說了,錢沒了是小,人要進去了可就全完了。
想到這兒馬嘉祺打了個哆嗦,他躺在床上翻了個身,將被子壓了壓蓋得嚴嚴實實。
馬嘉祺瞇覺瞇覺,這會兒可不能做上回那夢了……
夢見在阮老師面前丟臉這種事一次就夠了,他可受不住再來一遭。
一說到阮老師,他就想起來今天的丁程鑫,馬嘉祺嘖了一聲,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圓溜溜,越想越不得勁兒。
馬嘉祺阮老師長得那么俊,又是城里人,應(yīng)該…應(yīng)該瞅不上眼丁程鑫吧……
他這樣安慰自己。
可丁程鑫長得俊,不然村花也不能瞧上他,老爹又是大隊長,這模樣家世在順德村里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了。
他呢,模樣吧…應(yīng)該還算得上周正,家里頭就自己一個人,就這沒少被村里的碎嘴子說什么克親,唯一一個優(yōu)點大概就是肯吃苦能干活了。
人啊,就不能有差距,馬嘉祺是越想心里頭越難受。
實在睡不著了,他干脆爬起來點燃了煤油燈,扒拉出不知道買了多少年的小鏡子對著那玩意兒一個勁兒地瞅。
就這么跟鏡子里頭的自己對眼瞅了半天,馬嘉祺一拍手明白過來了。
馬嘉祺俺曉得俺跟丁程鑫最大的差別擱哪兒了。
他湊近扒了扒自己的一層眼皮。
馬嘉祺俺缺了個大雙眼皮子。
那人家都喜歡大眼睛的,最好有兩層眼皮,又顯眼珠子大又俊俏。
人家孩子一帶出來都說啥,瞧這大眼,長得跟個年畫娃娃似的,他從小聽到的最多就是:嚯!恁娃這小單眼皮,看著就機靈。
對著鏡子這么使勁眨巴了半天,馬嘉祺又上手搗鼓了好久,可算硬生生給自己多弄出來一層眼皮。
看著鏡子里暫時擁有雙眼皮的自己,他滿意了。
馬嘉祺zé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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