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玲也從來沒看過自家兒子撒嬌的模樣,如今被抱著腰軟乎乎可憐巴巴的一哄,頓時倒戈投降。
她無條件選擇支持兒子,至于男人……嗨,哪來的死哪去吧。
“你也別自責,你爸嚇暈了,膽子太小,恐怕畢竟是學校老師,身體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p>
“不過……”黃玲臉色緊繃,“如果有人打你,你一定要躲遠點,這次……”
真的很危險。
后半句話說不出口。
危險嗎?
哪危險?
危險的是別人吧。
莊圖南眼珠一轉,裝作十分費力的模樣,將莊超英抓起放在床上。
仿若挖掘機隨手揮了一鍬土。
隨即眼巴巴的看著黃玲,“媽媽~我怕爸爸著涼。所以把爸爸放在床上,我做的對嗎?”
黃玲心頭閃過怪異的感覺。
對倒是對,就是感覺哪里怪怪的。
可兒子乖巧又聽話的模樣足以讓母親心軟,心軟再心軟,最后由母愛控制著將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通通遺忘,全身心沉浸在母慈子孝的虛假場面中,不可自拔。
一時間母慈子孝,父睡家安,和睦融融。
都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黃玲以為大兒子發(fā)瘋過一通后很可能會被莊超英教育,她已經(jīng)燃起了犧牲自己也要擋住那些妖魔鬼怪的壯志,絕對不能讓兒子受到半點欺負。
可沒想到等莊超英醒來之后和沒事人似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過一樣,坦然自若。
雖然對待兒子顯得生疏冷漠了些,不過看得出來,他已經(jīng)決心維持表面的平靜和諧。
黃玲抿了抿唇,想起這些年受到的不公平待遇,不由得嘆了口氣。
原來發(fā)瘋如此管用。
晚上一家人也談起了房子的事情,黃玲聽說了宋瑩的事情,她和莊超英商量,是不是考慮給張書記送禮。
莊超英揉了揉還在生疼生疼的老腰,依舊是那副與世無爭的淡泊姿態(tài),“淡泊以明志,寧靜以致遠,還是不要和別人爭這些蠅頭小利?!?/p>
莊圖南垂死夢中驚坐起,“什么東西???廠里能分房子?媽你放心吧,這房子要是沒有咱家的份我去鬧。”
房子!
那個是房子!
這個時代沒有房子怎么娶媳婦兒?
沒有房子,一家人擠在這破舊的小屋子里,活得窒息又壓抑!
不行,他要房子不要命!
莊超英剛想訓斥他,為人要老實本分,不能盯著那一點蠅頭小利,那會失了君子的體面。
可張口欲言時,意外的在輝煌月光下望見兒子那張如野狼般銳利的雙眸。
嚇死人了,他為什么要用這么野性的描述?
甚至帶著一點恐懼的意味。
“嫡系出身” “家族長子”“老實本分”“善良體貼”“踏實肯干”的老好人莊超英,不由自主的依舊是閉了嘴。
一直等了好久好久,一切都安然靜謐,睡得正香的黃玲,忽然感覺有人扒拉自己,抬頭一看果然是丈夫,她疑惑。
先給女兒蓋了被子,然后才望過去。
兒子女兒都在屋里。男人該不會突發(fā)奇想辦那種事吧?
千萬別,就算男人不要臉,她還要臉呢。
也幸好莊超英并不是突然荷爾蒙爆發(fā),而是暗戳戳的開口,“黃玲,圖南可能是最近學習壓力太大了,一時間情緒爆發(fā),你重點關注一些他的狀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