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遠徵故作正經(jīng)地重新端起藥碗,嫌棄地把碗里的勺子扔在一邊,直接一整碗藥遞到鄭南衣面前。
鄭南衣瞪園眼睛氣鼓鼓地看著近在咫尺的藥,哪有人這樣喂病人喝藥的,這人以后一定找不到~哦,不對,是追不到喜歡的姑娘。
“哼~”鄭南衣皺著小臉梗著脖子,咕噥幾下喝完了宛同墨汁般濃黑,聞起來苦澀無比,仿佛能把人味蕾擊得潰敗不堪的藥,然后整個人埋進被子里,背過身去一言不發(fā)。
過了一會兒,還沒聽見某人離開的腳步聲,反而盯得她背脊發(fā)涼,鄭南衣默了默,辜疑地轉(zhuǎn)過腦袋,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臉上明明白白寫著幾個大字:你怎么還沒走?
宮遠徵看出她的意思,暗悶一口氣,這蠢丫頭片子不識好人心, 要不是哥哥出門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小心照顧著,他才不會管她死活。
干脆疼死她算了,以后做個被人取笑嘲諷的‘殘手小廢物’最好。
“看什么看,手伸出來換藥,難不成以后手殘了讓我哥哥服侍你啊!那樣我一定給你一杯加大量的鶴頂紅混砒霜,毒死你算了”
“你~”鄭南衣被他懟得蒼白的小臉足漸憋悶泛紅,可惡~可惡,日后逮著機會,她一定要把宮遠徵這張毒嘴給縫上。
深吸一口氣,視死如歸般閉上眼睛,朝著宮遠徵伸出雙手,這臭小子,等會兒該不會故意整她吧!
鄭南衣閉著眼睛等了好一會兒,沒等來痛徹心扉的苦楚,手上雖然傳來一陣冰冰涼涼的刺痛,但還在她忍受范圍內(nèi),畢竟在無鋒訓練也難免磕碰受傷。
手指慢慢傳來一陣冰涼觸感,鄭南衣悄咪咪地睜開一只眼睛,像只偷嘴的小兔子般偷瞄一眼。
見宮遠徵一臉認真的為她擦藥,動作輕柔不像平日里見到那樣滿臉傲嬌,打開纏繞著手指的白紗布時,還會輕輕替她吹一下。
這樣的宮遠徵她還是第一次見,看起來像個世家大族嬌寵著長大的小公子,白嫩圓潤的臉龐讓人覺得他單純好欺負~
嗯?不對~不對,鄭南衣趕緊搖搖頭,把腦子里剛冒出的想法甩了出去。
她腦子剛剛是壞掉了嗎?居然會把‘好欺負’三個字和宮遠徵放在一起,宮門里誰不知道,這壞小子‘眼毒,手毒,嘴毒’。
一定是她才睡醒,腦子還迷糊著沒轉(zhuǎn)過彎~~
鄭南衣一副吃飽喝足安慰了咕咕叫小肚子的模樣,安心愉悅地享受著遠徵公子‘貼心’的服侍。
鎏金鏤空銅爐飄來令人舒心沁脾的檀木香,聞著聞著鄭南衣一雙眼皮子開始慢慢打架。
一開始她還聚精會神的盯著宮遠徵,以防他什么時候整蠱她,結(jié)果沒一會兒便沒心沒肺地睡了過去。
等宮遠徵滿頭大汗替她上完藥,正想叮囑她手指傷口別沾水時,一抬頭卻見那小蠢丫頭蜷著身子攏作一團睡得正香。
宮遠徵張了張嘴想說點兒什么?又覺得沒意思,頓時更憋屈了。
這傻丫頭也不怕他趁機給她抹點兒毒藥毒死她,算了~算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本公子今日心情好,寬容大度不與她計較。
哥哥已經(jīng)著人來信,再有兩日他便回來了,鄭家人的尸體哥哥也已經(jīng)幫著收斂入葬。
宮遠徵看著熟睡的鄭南衣心里略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鄭家罹難,上上下下主子加仆人二百零六口人,皆遭無鋒殘殺,無一活口。
除了外嫁的幾個旁支女兒幸免于難,其余人全部慘遭毒手,鮮血淋漓流灑一地,空氣里彌漫飄散著濃濃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