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王子送來消息,指名道姓讓謝危單獨赴約,明顯是鴻門宴,不過道高一尺 魔高一丈,謝危早就看透了大月王子和平南王勾結(jié)所圖為何,大月王子所有的底牌也都盡在謝危掌控之中。
成功救出薛妍之后,燕牧將其安置在城中的一處大宅子里,派了燕家軍日夜巡查,保證安全。
平定了大月,救出了公主,謝危本打算找個時機就班師回朝,準備處理京里的亂子,但平南王早已從京城里趕到了邊關(guān),想要給謝危好看,璟嵐從幾天前就開始派人在各個城門口蹲守,終于在平南王進程第一時間鎖定了目標。
沈璟嵐既然來了,怎么能不好好招待一番呢?
璟嵐派人叫來了謝危和燕臨,他們二人在璟嵐門口相遇,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一抹驚訝,為了避免尷尬,璟嵐從來不會同時找他們兩個,今天還真是破天荒了。
燕臨阿璟,你找我們來,可是有事?
沈璟嵐嗯,今天景陸來報,說是在城外發(fā)現(xiàn)一隊人形跡可疑,大約有三十多人,一共分了三批入城,瞧著陣仗,疑似平南王。
謝危探查清楚了嗎?
謝危不禁皺了眉頭,平南王可沒有大月王子那么好對付,如今他親自犯險來邊關(guān),定是真的動怒了,此人心狠手辣毫無底線,恐怕又是一場惡戰(zhàn)。
沈璟嵐嗯,為首的人四十來歲,其余人都稱他為王爺,應該錯不了。
燕臨平南王竟然親自來了邊關(guān),兄長有何打算?
謝危他敢來,那便叫他永遠留在這里。
謝危從未忘記過七歲那年的血流成河,三百個孩童,數(shù)千萬百姓,還有他最愛的母親,都因為平南王的一己私欲無辜喪命,這筆帳,是時候該清算了。
燕臨他現(xiàn)在就在城中,可用的人手一定沒我們多,只要他敢現(xiàn)身,我們就有把握將其活捉。
謝危平南王身邊帶的人,一定是精銳中的精銳,他若現(xiàn)身,必會有人提前探查周圍,我們埋伏不了太多人。
沈璟嵐那便派景衛(wèi)去,剛好他們六個都在,景衛(wèi)武功高強,又最善隱匿,絕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
這次出行,景壹景貳景肆景伍景陸都跟來了,再加上一直跟在燕臨身邊的景叁,六大暗衛(wèi)都齊了,皇宮那邊只留了上個月最新入編景柒保護沈芷衣,六個皇家暗衛(wèi),要是連一個平南王都抓不住,那他們就可以直接回爐重造了。
燕臨那我們該如何把平南王引出來?
謝危平南王在京城多年謀劃毀于一旦,通州一役也損失慘重,這次與大月勾結(jié)也未能成事,他這般急著趕來,想必是為了給我一個教訓,我若出面,他必會來。
燕臨兄長想以身為餌?
謝危一別多年,見一見有何妨?
謝危只帶了劍書出門,到了外面又把他打發(fā)去買東西,自己在僻靜處落了單,果然剛走沒兩步就看到了那張久違的面孔。
平南王謝少師出門太久,可是忘了回家的路?
謝危二十余年,從未忘記。
平南王哼,你可別忘了,當初是誰在火海中給你一條生路,又是誰悉心栽培你到了今日,度鈞,高官寵臣當久了,你還真當自己是圣賢了嗎?
謝危義父何必動怒?您也看到了,我如今在朝廷,在邊關(guān)都混的風生水起,也算沒有辜負您的多年教導,來都來了,不如去謝某府上做做客。
景衛(wèi)們聞令而動,像是憑空出現(xiàn)一般,不過幾息就解決了平南王身邊的人,這么多年過去,平南王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景衛(wèi)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活捉了他,周圍埋伏的人倒是麻煩些,但有劍書刀琴幫忙,也還算料理的過來。
沈璟嵐原來,這就是我那素未謀面的王叔。
平南王你是先皇家的小女娃,通州的事也有你的份。
沈璟嵐正是,能為大乾安穩(wěn)盡一份力,我也算是對得起萬千百姓的供養(yǎng)了。
平南王哼哼,可笑,你自小和燕家小子訂了婚約,后來又跟度鈞糾纏不清,本王遠在金陵都有所耳聞,到底是為了百姓還是為了男人,你自己心里清楚,不過本王作為長輩,還是要多勸你一句,可別被度鈞這副圣人皮囊給騙了,他看著道貌岸然,實則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沈璟嵐沒想到王叔手下的人不聰明,消息倒是挺靈通的,不過很可惜,汝之砒霜,我之蜜糖,我們年輕人的事,王叔還是別管了,您與其關(guān)心我,不如擔心擔心您這一條命,該怎么償還燕敏夫人和萬千百姓的血債。
謝危全程用看死人的眼神盯著平南王,他臥薪嘗膽認賊作父這么多年,終于等到了報仇雪恨的機會。
平南王你們以為本王來邊境就毫無后手嗎?歸一山莊距離此地不過百里,等本王失聯(lián)的消息傳回去,薛定非和小寶的命,可就難保了,度鈞,他們可都是你的人。
謝危薛定非和小寶?王爺不會覺得他們還在歸一山莊吧?算算時間,璟嵐的人應該也該到了,就憑王爺手下的酒囊飯袋,如何抵擋皇家暗衛(wèi)?
平南王什么皇家暗衛(wèi)?本王當了一輩子王爺,可從來沒聽說過有什么暗衛(wèi)。
謝危你終其一生只是個王爺,自然不配知道,更不配擁有,想弄清楚什么情況,不如下去問問先皇吧。
謝危拔出一直隨身攜帶的匕首,猛地插進了平南王的胸口,但卻很惡劣地沒有直插心臟,還給平南王留了幾口氣。
平南王啊…度鈞,一旦本王身死,金陵大軍就會舉兵攻入京城,你…
謝危是嗎?放在以前我還可能顧及幾分,但現(xiàn)在沒了馮明宇,再多軍隊也不過是烏合之眾,義父,該上路了,度鈞送您。
謝危將匕首用力拔出,又精準地插進平南王心口,待匕首全部沒入之后,還將匕首左右轉(zhuǎn)了轉(zhuǎn),直至血肉模糊才作罷。
燕臨見這陣仗,趕緊捂住了璟嵐的眼睛,把她拉出了房間,雖然璟嵐看起來一點都不怕,但這等血腥場面,還是少看為妙。
沈璟嵐燕臨,景衛(wèi)的存在不能暴露,此事若要上報,就寫是燕家軍發(fā)現(xiàn)了平南王的蹤跡吧。
燕臨既然如此,不如就把頭功安排給兄長,他還一人擔著矯詔的罪名,他名下多些功績,也方便回京之后功過相抵。
沈璟嵐都可以,平南王是我朝大患,此次將他徹底拔除,算是去了皇兄一塊心病,再加上平定大月和之后清算薛氏的功績,足夠保下先生和整個燕家軍。
璟嵐和燕臨在外面盤算著上報的奏折該怎么寫,過了好一會兒謝危才打開門,素白色的衣衫被染的鮮紅,不過臉上的血跡卻被擦的干干凈凈,只有手上還有一些頑固的殘留。
沈璟嵐謝娟,你怎么樣?
巨大的情緒波動和鮮血的刺激讓謝危安分已久的離魂癥又重新嶄露頭角,燕臨還是第一次看到謝危雙眼猩紅的樣子,又是震驚又是痛惜。
謝危他說的,你怕嗎?
一直以來,謝危都是以國朝少師的身份出現(xiàn)在璟嵐面前,就算她知道他的所有身份,也不過是從旁人口中得知的消息,如今度鈞這個稱呼從平南王口中喚出,他仿佛又看見了在金陵那十六年的自己,圣人皮囊,魔鬼心腸,那是他一直想要隱藏的真實面目。
沈璟嵐我若是怕,就不會跟你來這了,薛定非也好,度鈞山人也罷,不管你有幾層身份,在我心中,你都只是謝危,我知你苦衷,也愿你往后隨心。
燕臨是啊,兄長,我和父親,還有整個燕家軍,都是你的后盾,無人可再傷你分毫。
謝危從前孤軍奮戰(zhàn),走一步算百步,看似運籌帷幄,實則無一件事不是狹路求生,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他不瘋走不到現(xiàn)在,可如今有了家人和愛人,他不需要再拿自己的性命孤注一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