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滅平南王的奏報送入京城,沈瑯龍顏大悅,下令讓謝危和燕臨回朝,燕牧帶著燕家軍繼續(xù)駐守邊關(guān)。
謝危與燕牧商議過后,決定兵分兩路,一路隨燕牧留守邊關(guān),抵御大月,另一路跟著謝?;氐酵ㄖ荩贿^去通州之前,還得先去皇城走一圈,把薛家的叛亂給平了。
謝危帶著一半燕家軍回京,但是軍隊無召不得進城,就只能在城外駐扎,張遮奉皇命出城迎謝危及公主回京,薛遠自以為控制了整個皇宮,在宮道里布下重兵想要取他們幾人性命。
早早藏于密道的燕家軍精銳就在此時傾巢而出,在燕臨的率領(lǐng)下包抄了薛家的私兵,同時帶著沈瑯賜給張遮的令牌打開了城門,將城外的燕家軍放了進來,薛家的謀反就此落下帷幕。
在這場宮變中,薛遠窮途末路當場斃命,薛燁被俘,秋后處斬,薛姝妄圖弒君,賜白綾自盡,薛氏一族嫡系充軍流放,旁支貶為庶民,三代以內(nèi)不得科考,整個薛氏只剩下薛妍和她的生母英歌因為和親之大義依舊尊榮。
經(jīng)此一戰(zhàn),雖然除了薛氏這一國之蛀蟲,但沈瑯的身體也徹底垮了,只剩下一口氣勉力支撐,希望能多拖幾年,給他唯一的皇子沈?qū)k再爭取一些時間。
平亂之后論功行賞,謝危加封太子太師,張遮官升一品,燕牧重掌燕家軍,燕臨加封永定侯,燕氏獨掌兵權(quán),又是一門兩侯爵,已是封無可封,沈瑯索性就給燕臨和璟嵐擇定了婚期,就在三個月后。
有了自己的公主府,璟嵐再也不像以前一樣出入隨行都受制于人,和燕臨過上了神仙般的日子,當然還有謝危時不時接著傳授琴藝的名頭跑來橫吃飛醋。
*又三年后*
康景帝病危,于御書房召集心腹重臣,世人都以為圣上是要臨終托孤,但等群臣皆至之后,沈瑯卻又召了汝陽長公主沈璟嵐進宮。
璟嵐早知沈瑯撐不下去了,但御書房如今這陣仗,也不知沈瑯臨終之前還有什么話要交代給她,璟嵐看了看天子近旁的謝危,只見他傳來一個安心的眼神,璟嵐的心就放下了大半,應(yīng)該不是壞事。
沈璟嵐臣妹參見皇兄。
沈瑯璟嵐…過來。
璟嵐起身,坐到沈瑯的床塌邊邊上,順勢握住了沈瑯費力抬起的手,往日沈瑯對他雖然不錯,但也遠沒有到如此親密的地步,也不知道他這臨了了想要做些什么。
沈瑯今日眾卿都在,朕的身后事也是時候該交代清楚了。
沈瑯朕在位二十余年,拖著這病體,未能有半分功績,幸得上天垂憐,賜朕一子,合該承繼大統(tǒng),然,皇子如今不過四歲稚齡,朕當年亦是年少登基,主少國疑之苦,朕最是清楚。
沈瑯手足之中,玠兒性子溫和,芷衣不懂治國,璟嵐,朕能放心的,就只有你了,你可愿,為朕和朕的皇子,守好這張龍椅?
沈瑯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除了謝危全都大吃一驚,圣上這是有傳位長公主之意?!
沈璟嵐皇兄言重了,身為皇親,輔佐新君本就是我分內(nèi)之事。
沈瑯咳咳…皇權(quán)紛爭,治亂興衰,宬兒若是涉足過早,恐怕又是下一個朕,朕的意思,是想讓你,承朕之位,啟皇子之后,你可愿意?
直到這句話從沈瑯嘴里親口說出來,璟嵐還是花了好長時間才確認這是真的,璟嵐不可置信地看著以謝危和顧春芳為首的大臣跪在地上請她繼位,才恍然想起幾個月前謝危曾經(jīng)問她,想不想在京城里多待幾年,她當時想著出去游歷的事也不著急,便答應(yīng)了,沒想到竟然是這么多待幾年。
璟嵐看著沈瑯眼中的希冀,突然覺得她這皇兄真挺可憐的,小時候被母親把控,一輩子體弱多病,好不容易掌權(quán)了又長了一顆謝危腦,啥啥都聽他的,連皇位傳承這種大事也敢信謝危的巧舌如簧,但凡她是個戀權(quán)的,小皇子可就危了。
罷了罷了,都被架到這個份上了,她就算不答應(yīng),以后的日子也安生不了,不如就當這個工具人,也能體驗一番君臨天下到底是何感覺。
沈璟嵐承蒙皇兄信任,臣妹必不負皇兄重托,今日群臣為證,我沈璟嵐對先皇起誓:一諾,愿為皇兄永葆沈氏江山;二諾,臣妹腹中所出,絕無沈氏之子;三諾,二十年為限,他日大乾社稷重歸宬兒之手,必為清平盛世。
沈?qū)k作為沈瑯唯一的兒子,這天下本該傳到他手里,就算在璟嵐這邊多走了一圈,璟嵐也沒什么改朝換代的心思,高處不勝寒,燕家獨掌兵權(quán)已經(jīng)足夠位高權(quán)重,沒必要再多一個皇權(quán)的囚籠。
得到了璟嵐的承諾,沈瑯總算放心地閉了眼,臨終之前下旨傳位給璟嵐,又任命太子太師謝危,永毅侯燕牧,刑部尚書顧春芳,吏部尚書姚慶余輔佐新君,璟嵐雖為女子,但皇位繼承名正言順,也沒有遇到太大阻力。
璟嵐繼位之后,燕臨從駙馬一躍成為帝君,但他還沒高興多久,就陸續(xù)有禮部官員提議充實后宮,笑亖,狗男人有兩個她都快吃不消了,還充實什么后宮?
看著謝危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璟嵐才終于明白了,合著謝危費盡心機把她推上皇位,就是為了要個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