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帶著小薛定非一路南下,回到了自己的金陵老巢,才覺得懸在自己頭上的利劍就此撤去了,看著自己眼前滿臉堅毅的小小孩童,沈恪不由得唏噓,這都什么事啊,穿越非趕造反這么個檔口,就不能讓他早穿幾天嘛,他舒舒服服當(dāng)王爺不好嗎,做什么想不開竟然要造反。
沈?。ㄆ侥贤酰?/i>本王收到消息,燕敏病重,薛遠(yuǎn)另娶,薛家早已踩著你的尸骨進(jìn)宮領(lǐng)了封賞,你就算回去、薛氏也只會處心積慮取你母子性命,本王既然留你一命,便能給你一個容身之所,可都看你自己的選擇了。
小薛定非愿舍姓改名,留守金陵,為王爺效勞。
沈?。ㄆ侥贤酰?/i>你可想好了,舍了這姓名,你就什么也不是了。
小薛定非名成其辱,姓冠我恨,這樣的名姓,我不要,唯謝天垂憐,境危見性,雖居安不敢忘,愿舍舊姓,去舊名,棄舊身,縱萬難加,我不改志。
小薛定非本就心性堅韌,如今又經(jīng)歷了這番禍?zhǔn)?,心中滿是對薛遠(yuǎn)的恨意,當(dāng)即歃血立誓,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不愧是男主。
沈?。ㄆ侥贤酰?/i>謝危,倒是個好名字,你既然有此等決心,本王就收你做義子,燕家那邊,你也不必掛念,我會傳信給燕牧,能不能保住燕敏的命,可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提起燕敏,小謝危很明顯有了情緒波動,眼神里也多了些希望,他本以為此生與母親無緣了,沒想到平南王竟然愿意把自己的消息告知娘親和舅舅。
小薛定非多謝義父。
沈?。ㄆ侥贤酰?/i>嗯,先去休息吧,明日我再為你找?guī)讉€先生,做本王的兒子,一定比做薛遠(yuǎn)的兒子強(qiáng)一百倍。
沈恪揮揮手,就有下人把小謝危給帶到偏房,這次他回來的匆忙,還沒收拾出專門的院子給小謝危住,就先讓他跟自己住在一起,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吧。
這次燕敏沒死,他也沒有下令殺掉那三百個孩子,以后再對他好點(diǎn),謝危應(yīng)該不會那么恨他了吧?
沈恪躺在床上思考著以后的路該怎么走,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第二天又一大早起來,開始收拾原主留下的爛攤子,皇城走了一遭,他手下將士都折損不少,有能力又可信的大將扒拉來扒拉去也就一個馮明宇尚且可用。
只不過這馮明宇是個天生的恐怖分子,極其熱衷于反朝廷和破壞和平,為此不惜和燕家軍興武衛(wèi)同歸于盡,未免太瘋了點(diǎn),沈恪不敢用,實在沒辦法,只能隨便提拔了一個資歷足夠但能力稍缺的人來主管軍隊,大不了以后他自己多上上心。
安撫好部眾之后,之前派人去找的夫子們也都找好了,自古金陵出才子,只要舍得下本錢,多得是大儒愿意來給謝危講課,只教一個學(xué)生便可月入五十兩銀子,傻子才不干。
平南王把來應(yīng)聘的夫子全都叫到一處,了解了他們對于教學(xué)的心得,當(dāng)然也少不了看他們的生平事跡,把趨炎附勢表里不一的人全都篩了出去,最終留下三個人,學(xué)問扎實又不迂腐刻板,兩個年輕些的舉人,還有一個進(jìn)士,當(dāng)過官的,只不過后來因為官場爭斗被罷免了。
有了夫子,課程也得安排好,除了四書五經(jīng),還有琴棋書畫、君子六藝都得好好學(xué),等安排完一系列事情,月亮都爬的老高了,沈恪伸了個懶腰往回走,又是為自己慈父之心感動的一天。
沈恪回了院子,看到廂房已經(jīng)滅了燈,就知道小謝危已經(jīng)睡下了,剛要回自己的臥房,就聽到廂房里有些動靜,這小孩兒別是想不開要自己逃跑吧?
沈恪趕緊打開門進(jìn)去瞧了瞧,透過月光,看到小謝危躺在床上縮成一團(tuán),皺著眉頭,時不時露出幾句囈語,眼角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像是陷入了可怖的夢魘,想起劇情里謝危的離魂癥,沈恪打了個寒顫,多好的小孩,可不興瘋?。?/p>
沈恪坐在床邊,掏出隨身帶的帕子,一點(diǎn)點(diǎn)把小謝危額頭的冷汗擦試干凈,又拉著小謝危的手,希望通過這種方式給他多點(diǎn)安全感,直到小謝危的睡眠漸漸穩(wěn)定下來,沈恪才小心翼翼地抽出手,回了自己的房間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