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記著，這世上沒有任何一件事可以成為助紂為虐的理由！”

蘇無名嚴(yán)肅告誡。

鑒于這個牢頭也沒使絆子，現(xiàn)在暴露更是不會威脅到查案，就放過了他。

出了寧湖獄，顧清歌幾度想開口，卻愣是憋著口氣，連一句話都不說。

盧凌風(fēng)察覺了顧清歌的異常狀態(tài)，提話道，“你有話就直說，這樣還真不像你?！?/p>

“蘇司馬剛剛的話很擲地有聲，清歌深受教誨?！鳖櫱甯枘抗庵崩愕乜粗奥?，一點(diǎn)視線都沒分散。“只是清歌有一事請教。若某天鍘刀緊貼著我的脖子，要我供出你們，清歌是該放棄自己的生命，還是該為自己謀條生路出賣你們？當(dāng)然，這個前提是我們互不相識。你還是你的司馬，而我只是一個無名小卒?！?/p>

蘇無名驚詫地看著面色平淡說出這番話的顧清歌，而后看向走在兩人中間的盧凌風(fēng)。

早在橘縣那晚，盧凌風(fēng)就見識過顧清歌的驚人言語，此刻倒是沒蘇無名那么詫異。不如說對顧清歌這樣說話，盧凌風(fēng)習(xí)以為常了。

在他的視角里，好像每次顧清歌看問題的角度都有些不同。怎么說呢？處處透著一種，不知是悲觀還是消極的情緒?？墒撬膽B(tài)度又是積極的。

矛盾……

顧清歌追道：“蘇司馬可否認(rèn)真回答？”

蘇無名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緒，嚴(yán)正道：“生命誠可貴，但不屈的意志更難得。”

顧清歌自嘲般笑了笑，“我們果然不會是一路人。無權(quán)無勢的普通人，從出生起就被生死推著往前走。在寧湖這個地方，動你一個司馬或許要思量一二，商量對策。可動一個無名小卒，隨便安一個罪名即可?！?/p>

蘇無名蹙眉反駁：“難道你認(rèn)為，以己為首，放棄正途才是最好的做法嗎？”

顧清歌胸中熱氣膨脹：“不。我想說的是，你不該那么對他說教，相當(dāng)于你是在他堪堪能讀百家書的階段，直接教導(dǎo)他寫高深晦澀的策論。我們該幫不明是非，困于方寸之地的人，教他們自救，而不是告訴他們你要守在深淵去給地面的英雄們鋪路。”

蘇無名對顧清歌的這番見解沖擊到了，這時開始正式正視顧清歌作為東宮密使的含金量。

“所以，這就是你能受如此大的信任的原因嗎？”

沒反應(yīng)過來蘇無名在說什么的顧清歌，沒有搭話，只是又道：“蘇司馬，你的才能我很認(rèn)可，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蘇無名笑了，“不讓你失望？那你主子不介意嗎？”

顧清歌兀自道：“……希望我們殊途同歸。”

半響夾在兩人中間插不上話的盧凌風(fēng)，此時終于有話說了。

“什么意思？蘇無名你怎么突然這么尊敬顧清歌？你被她威脅了？”

兩人同時加快了速度，盧凌風(fēng)被忽視，只能悻悻然跟在后面。

后面不遠(yuǎn)處是被推車?yán)呐?/p>

以免路上驚擾百姓，還是用草席遮掩著，上面覆蓋了些稻草，假裝柴火。

知道櫻桃不可能自愿認(rèn)尸，這樣直接把女尸送到她面前讓她辨認(rèn)。

不出所料，櫻桃確實(shí)不認(rèn)識這個長安女子。

隨后，蘇無名告訴櫻桃李四咬舌自盡的消息。櫻桃悲傷難忍，但對于李四的死似乎并不是很意外。

顧清歌還要跟另外兩個同僚碰面，幫忙安葬李四的事，蘇無名主動攬下。

蘇無名故意在櫻桃面前猜測李四之死是在隱藏什么，成功從櫻桃的反應(yīng)中得知，櫻桃早就從李四那里獲得了李鷸未死的消息。也難怪對于李四的死，櫻桃傷心但卻不奇怪。

顧清歌回到司馬府時，除了薛環(huán)和喜君，大家都在了。

蘇無名正在讓老費(fèi)和盧凌風(fēng)一起幫忙尋找李鷸。

剛好顧清歌也帶來了一個消息，“我們的動作要加快，我這邊得到消息，鼉神也下了命令要追殺李鷸，不會讓他活到觀神大典那一天。”

蘇無名提出現(xiàn)在小分隊(duì)剛好可以一明一暗配合。

顧清歌也贊成這一安排?！澳蔷吞K無名和賀犀在明。我和我的人，老費(fèi)和盧凌風(fēng)，我們四個在暗。”

“距觀神大典還有八天，全力找人，李鷸一定沒有離開寧湖?！?/p>

安排好各自的事情后，顧清歌特意告知薛環(huán)和喜君沒事不要隨意出門，一定要相互照看好。

不是監(jiān)禁他們，而是保護(hù)他們。寧湖詭異，鼉神社又勢力太大且底細(xì)不清。

幾人的力量還是不足。也可能是因?yàn)辄兩裆绲淖钃?，愣是幾天過去了還是沒什么進(jìn)展。

司馬府某處，顧清歌跟同僚接完頭，回到大堂時，剛好看見賀犀跑進(jìn)門。

“全程都沒有刺史的消息，但有一個地方，可以去碰碰運(yùn)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