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時燼還是答應(yīng)了眼前這個女人,因為自己的善良和不狠心,在他完完全全的看過了她的所有回憶后,他一下子崩潰了,明明是個普通的人類,卻要經(jīng)歷這么多,他還是決定幫她。
“這就是我的人生,我死后多慘都無所謂,我只希望你能照顧好我的兩個兒子,那是我唯一的寄托了?!?/p>
她的眼眶無時不充滿淚水,臉頰上還有剛剛爭論時已經(jīng)干了的淚痕,時燼下定決心一定要幫她。
盡管這已經(jīng)違背了光明使者的義務(wù)。
光明使者除了凈化結(jié)合靈魂典,最多能做的就是延長死期和和恢復(fù)體內(nèi)陽氣,但他還是答應(yīng)了,答應(yīng)眼前這位血族,幫她的兩個不同種族的兒子相聚,也答應(yīng)了千萬不要讓血族和魔族戰(zhàn)爭再起。
“不過你的兩個兒子,我要怎么樣才能找得到呢?”
時燼說。
“我的大兒子是血族,小兒子是魔族,為什么會這樣我想你剛剛幫我回憶的時候也都看到了,不過沒辦法,這已經(jīng)成為事實了,血族和魔族的戰(zhàn)爭一直都在,但我生下魔族小兒子的那一刻,戰(zhàn)爭就停止了,他們雙方也簽訂了條約,期限到二十五年后,所以我才希望你可以制止,不然不僅僅是血魔兩方的混亂,更會影響到人類世界?!?/p>
他聽著她說。
“還有一點,他們不僅僅是血魔兩族混血,還流淌著黑魔法的基因,我能確定的就是,他們身上有著同樣的標(biāo)記,為的就是長大后能相認(rèn)。”
當(dāng)初無意間的舉動竟變成了他們各自相識的標(biāo)志,時燼就這樣看著對面的自己和女人的談話,覺得又心痛,又惋惜。
他頭劇烈的疼痛,他想起來了,什么都想起來了。
眼前的畫面消失,從一片白色再到一片黑色,最后變成了病房里的天花板。
“時燼,覺得怎么樣,有事沒事?”
隨后的是段辭呼喊他的聲音和他的臉。
時燼覺得體力不支,無法動彈,但好在意識還是清醒的,只不過太多回憶一下子涌上來,他的軀體一時間無法接受罷了。
他視線一轉(zhuǎn),就看到江嘉喻的背影,在對面給他倒水喝。
“j...”
時燼還是沒有說出來,不是無法開口,而是有一股力量牢牢的鎖住他喉嚨,他掙扎了一會,還是打算先隱瞞。
江嘉喻端著水從對面走來,還一邊說著,“警官,你醒了啊,要是我知道你看見我這么大反應(yīng),我就不摘帽子了...”
他放在床頭邊,但又總是帶著笑意,似乎各不想讓氛圍這么沉重。
段辭站起來敲了敲他的腦袋,“你想說是被你帥暈的么?”
江嘉喻則是撓了撓頭,畢竟這種場景也不是經(jīng)常面臨,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江嘉喻沒回答,只剩下時燼一臉疑惑這倆關(guān)系什么時候這么好了。
就在時燼還在昏睡的時候。
“你現(xiàn)在可以說了?!?/p>
段辭沒看他,視線落在時燼身上生怕他會突然醒來。
這要怎么說,說他自己是想去找血族的線索,還是說他想抓到兇手,什么答案都不會信的吧。
因為自己的疑心非要去案發(fā)現(xiàn)場,畢竟監(jiān)控里自己每晚都是九點左右穿著全身黑去那棟樓附近轉(zhuǎn),此外,那全身黑加上棒球帽實在是太像兇手了。
江嘉喻思考了一會,還是緩緩開口,“如果我說,我好奇,你信嗎?”
他靠下身子,離坐著的段辭很近,能清楚的聞到段辭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還有頸部處的皮膚,光滑,又細(xì)嫩。
不知道是不是眼神亂飄的樣子被他的余光看到了。
段辭側(cè)過頭,離他將近只有十厘米左右,淡淡的聲音,還有不緊不慢的鼻息聲,他嘴唇微動,說“我信你?!?/p>
他的眼睛定神時如清水,閃動時如星星,就這么近的,牢牢盯著自己,那一刻江嘉喻的內(nèi)心仿佛破濤洶涌,他從來沒有和一個同性那么近距離,呼吸的頻率逐漸加快,他感受到一陣陣熱氣,有點微微的悸動,而從段辭的眼神中他也不難看出的那一份真摯,他是真的相信了。
除了彼此的呼吸聲,他聽不見任何的聲音。
段辭也不害臊,就這么盯著他看。
雖然他的眼睛好看是真的好看,江嘉喻卻也被盯的發(fā)麻。
所以他后退一步,笑起來,露出很好看的小括弧,說,“其實吧,我對破案很有興趣,經(jīng)常在帖子聊天來著...這不也是滿足網(wǎng)友的好奇心,我就說這地方離我家很近,大家都想讓我去看,我就去了?!?/p>
其實他本來不想說這些的,不過剛剛的場景實在是太曖昧,只好編了一串謊言告訴他。
好在自己說謊水平在線,臉不紅心不跳的,比任何事都要平靜,段辭也沒覺得奇怪,只是過了一會他才說。
“那為什么把我叫來了?”
“嗯...緣分吧可能?!?/p>
江嘉喻就這么含糊過去,段辭也很懂事的不再追問。
其實是因為江嘉喻當(dāng)時在審訊室極力反抗,認(rèn)為自己就是被冤枉的,和死者完全不認(rèn)識,但時燼這段時間一直接到舉報電話說他很可疑,經(jīng)常出沒現(xiàn)場,也沒辦法。
時燼問江嘉喻有沒有證人,李銘死的那天,他都在哪。
這會江嘉喻卻少了當(dāng)初的那一股勇氣,因為他在猶豫,李銘死的那天,自己在哪,他自己都忘了,更何況是證人,不過他清楚的記得被發(fā)現(xiàn)的那天,自己和蔣知許在家里看新聞呢。
可要是把蔣知許叫來了,他不就知道自己瞞著他去現(xiàn)場了嗎,雖說不是什么大事,但那孩子肯定又是擔(dān)心又是責(zé)怪的,江嘉喻最討厭麻煩,所以他可不想走這趟渾水。
于是他又轉(zhuǎn)念一想,李銘死的前一晚,那天正好是崔妮娜提分手的那天,雖然他真的很想忘,也不想提,可看著對面時燼質(zhì)問的模樣,和牢牢靠在自己手腕上的手銬。
他還是一鼓作氣地說,“那個市中心咖啡店的段辭?!?/p>
時燼這會收回了剛剛理直氣壯的神情,似乎在思考什么,但還是沒問出來,過了幾秒后,只聽見江嘉喻又補充了一句。
“他就是我的證人?!?/p>
段辭說著去辦理出院手續(xù)順帶向醫(yī)生開藥,就只留下了江嘉喻和時燼。
“時警官,你身體好點了吧?”
沒有了段辭,江嘉喻總是覺得有些尷尬,但是出于禮貌,他還是沖時燼笑了笑。
“嗯..是我沒做出理智的判斷,害你白白到警局了一趟?!?/p>
他灰白的嘴唇,毫無血色,像兩片柳葉那樣微微的顫動著,說的話只有彼此能聽見。
江嘉喻撓撓頭,看了眼他身旁打著的點滴,還有一會就結(jié)束了,“哎呀都是誤會一場,我也是,不應(yīng)該跑去現(xiàn)場的!”
“看你對破案很有興趣,要不然下次有什么線索,我和你分享好了。”
他看不出時燼這番話是真心還是玩笑,也不知道該怎么接,只是笑笑說自己不合適。
可哪知道眼前這個病人竟然動真格的,他把床頭邊的手機(jī)遞給江嘉喻,打開界面讓他輸他的電話號碼。
江嘉喻不好拒絕,就接受了。
聊了沒多久,護(hù)士就進(jìn)來把江嘉喻叫出去,說是出院手續(xù)的事情,他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還沒踏出門,時燼就輕輕開口。
“Jov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