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楓走進高二教學樓,拐過樓梯口,看到十班的門牌上面寫著“化生政”。
他指指隔壁的班級,和身后的許海峰說道:“十一班在那?!?/p>
“哦哦,忘了分班這碼事了,習慣了。”許海峰跟著他走到門口才反應過來。
謝楓走進教室,習慣性地走到靠窗那排的最后一個位置,才發(fā)現(xiàn)桌子底下有個人。
那人整理好書箱,站起身來。
“你想坐這么?”
謝楓愣了愣,他下意識地看向那人的胳膊,又覺得有些不禮貌,飛快收回了目光。
“不用,”他拉開前面的座位,“我坐這就好?!?/p>
他放好東西回頭問道:“你叫什么?”
“林遠川。”
他點點頭回道:“我叫謝楓?!?/p>
謝楓來的還算早,后面又陸陸續(xù)續(xù)有人進到教室。
一陣躁動的打亂重排后,周圍的同學因為互不相識而漸漸安靜下來。
按照慣例,每隔一個周進行一次大休。說是大休其實只有周五傍晚放學到周六中午的半天時間。
大休回來后的周六下午到周末晚飯前,就要有一場全科目的測驗。
這個周正是大休回來,由于分班沒有進行考試。大家整理好東西便都自覺地低著頭開始自習。
很奇怪,自從來到這個學校就仿佛只有學習一件事可做。甚至心照不宣地跳過了自我介紹的經(jīng)典環(huán)節(jié),大部分人的相識似乎都是從上課點名的老師口中秘密進行的。
謝楓抬頭看了一眼表,馬上就要到晚餐時間了。
下課鈴一響,同學紛紛彈射起步,沖出教室。
倒也不是多餓催促的敏捷腳步,只是時間實在排得緊——晚餐時間只有20分鐘,食堂距離教學樓隔了一個操場的距離。
也許只有在奔向食堂的這段路程里拼盡全力地跑,才能宣泄這一下午久坐的疲憊。
從入學開始大家就飛快適應了這種快節(jié)奏高強度的生活,沒有人來得及停下腳步問問自己在干什么,每天都在拼命內(nèi)卷。
安靜和學習都只是一種慣常的肌肉記憶。
謝楓坐在座位上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地從桌洞里拿出一個面包。
他聽到身后傳來窸窣的聲音,偏頭往后看了一眼。
“你不去吃飯?”
林遠川在飛快寫著什么,沒有抬頭,淡淡地回了一句“嗯”。
謝楓沒有打擾他,就著夕陽慢條斯理地吃起了面包。
這個時候基本都已經(jīng)買到飯了,窗外傳來結(jié)伴說笑的聲音。
教室里還有幾個沒離開座位的人,都在奮筆疾書,廢寢忘食。
這所學校說是市里最好的高中,其實確實也是“百年老?!薄还饽甏茫O(shè)施也陳舊。
每個教室里只有四個年事已高的風扇,吱呦吱呦地續(xù)著命。
雖然有點噪音,在這樣炎熱的夏天,卻也聊勝于無。
謝楓吃完面包,起身走到了教室后面的小屋。
小屋里有兩排鐵制的書架,每人一個格子存放自己放不下的物品。
中間位置的格子已經(jīng)被占的差不多了,謝楓仗著身高優(yōu)勢,把寫有他名字的標簽貼在了上面第二排的位置。
他從小屋里出來的時候同學就回來的七七八八了。
謝楓回到座位,路過林遠川座位時看到他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坐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