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韓廷來復(fù)診。
他推開門進(jìn)何醫(yī)生的辦公室,何一芯正滿臉笑意的將電話掛斷。
眼眸中透出的愛意還沒消失。
當(dāng)韓廷步入視線的那一刻,她手中的手機(jī)隨之放在桌子上,臉上的笑意也幾乎在同一瞬間悄然隱去。
韓廷的心又扎了一下。
何一芯好像特別討厭他呢。
“何醫(yī)生,打擾到你和男朋友通電話了嗎?”
作為一個有教養(yǎng)的人,他不該刺探別人的私事,可他實(shí)在忍不住。
何一芯笑笑,沒回答他的話,一種體面的拒絕。
“最近有想起什么嗎?頭還痛嗎?”
何一芯就如同對待普通病患一樣例行問話。
縱然她用的是溫柔的語氣,但是韓廷能感受到那種拒之門外的疏離。
“這幾天每天都有做夢,很碎,醒來很少能記得夢到什么?!钡男那閰s一天比一天心焦,就好像他的靈魂被困在瓶子里,始終找不到出口,只能全力掙扎,試圖掙脫無形的牢籠。
“叮咚?!?/p>
手機(jī)短信進(jìn)來的聲音輕聲想起,在安靜的診室卻特別清晰。
韓廷看向何一芯放在桌子上的手機(jī),屏面亮起,趙啟平的微信信息正掛在上面:中午吃什么?
語氣之熟稔讓人嫉妒。
何一芯在用電腦記錄病情,沒去看手機(jī)。
“我不建議你吃藥刺激大腦找回記憶,藥,總歸有副作用,順其自然就好?!?/p>
韓廷對找回記憶也沒什么執(zhí)念,他只想借此多來見見她。
他從不相信一見鐘情,而此刻又不得不淪為踏忠實(shí)得簇?fù)碚摺?/p>
“聽你的。”
這三字,既飽含了患者對于醫(yī)生由衷的認(rèn)可與信賴,又暗藏著男人對女人服從與曖昧。
“那我就不開藥了。”何一芯公事公辦。
到此為止,他的復(fù)證流程已經(jīng)走完,他理應(yīng)離開的。
韓廷卻沒動。
何一芯起身去洗手,辦公室里配有洗手的水槽,今天她的頭發(fā)都豎起扎成一個丸子頭,露出了修長的脖頸。
韓廷很眼尖的看到耳后的一個月牙形狀的疤痕,就如同夢里廝磨的少女一樣。
他一直記不起夢中少女的臉,而此刻他腦海里突然有了面目。
何一芯轉(zhuǎn)過身,韓廷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現(xiàn)在他的后面,她猝不防及的對上突然放大的俊臉,近在咫尺的氣息撲面而來,沉寂的心突然詐尸般的跳動了一下。
“我們五年前是否認(rèn)識?”
幽暗期待的嗓音如同最細(xì)密柔軟的羽毛一般撓動兩個人的心。
韓廷雙手撐在水槽上,恍如擁抱一般將她困在方寸間。
何一芯伸出手,一巴掌拍開他的臉。
“韓總,請注意分寸,你這樣可算性騷擾?!?/p>
韓廷如夢初醒。
“抱歉,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那么失禮。
就好像,他們本該如此。
“韓總,下一位患者還在門外等著?!?/p>
何一芯下了逐客令。
韓廷失落的離開。
晚上,韓廷來到發(fā)小肖亦驍?shù)木瓢珊染啤?/p>
韓廷坐在二樓,那是肖亦驍特地為朋友們聚聚留的好位置,能夠一目了然下面客人的所有情況。
肖亦驍過來的時候,韓廷正仰頭一口而盡手里的烈酒。
“牛嚼牡丹,白瞎了我的好酒?!?/p>
肖亦驍奪過他手里的酒杯,吩咐服務(wù)員給他上一杯蜂蜜水解解酒。
韓廷有些醉意上頭,松松領(lǐng)帶靠在沙發(fā)上。
“亦驍,你說我是不是很討人厭?”
“呦!你不對勁,你有情況哦!”
縱橫情海的肖亦驍立馬聞到味了。
“看樣子是出師不利啊,快跟哥講講,哥給你出謀劃策當(dāng)軍師?!?/p>
肖亦驍一臉八卦的哄騙道。
突然間,樓下大堂突然傳來起哄聲。
“喝!”“喝!”“喝!”
只見大堂中央,一對樣貌出色的男女在游戲劃拳,兩人眉飛色舞,你來我往,在游戲的氛圍下即將勾搭成奸。
肖亦驍見慣了飲食男女,習(xí)以為常,轉(zhuǎn)過身來繼續(xù)跟韓廷說話。
可是剛才眼眸緊閉的韓廷此刻目光如劍的看著下面那對男女,活像被帶了綠帽子一般。
肖亦驍摸摸下巴,心道不會那么寸吧,某不是下面的女生就是韓廷喜歡的人?
韓廷看著下面的趙啟平和快貼在他身上的曲筱綃,心里有一股無名火蹭蹭蹭的往上漲。
他敢對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