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遙感到自己周身的靈力向四處散去,失去靈力庇護的肉身如墜冰窖,初春的日子,楚遙又疼又冷的微微顫抖起來。
系統(tǒng)如果宮尚角的愛意值再達不到100,你就會回到小世界去重復(fù)死亡的結(jié)局
楚遙細細喘了口氣,抬手制止了宮尚角試圖為她輸入內(nèi)力的動作。這樣強大冷漠的人,此刻卻因為所愛之人痛不欲生,眼淚一滴滴往下掉。
楚遙正打算說些什么,余光瞥見門外倉促跑來的身影。
銀鈴清脆的響聲晃蕩在風中,宮尚角得救般地抬起頭來看向?qū)m遠徵。
宮尚角還有一株出云重蓮……那個能救她!
宮遠徵如受重擊般停在原地,他看向?qū)m尚角懷滿身是血的人,目光對上楚遙淺淡從容的目光,思緒漸漸飄回那一夜。
那夜楚遙用匕首劃傷自己,宮遠徵親眼看著傷口愈合,她告訴宮遠徵,出云重蓮救不了她。
宮遠徵像是被抽走渾身力氣般跪倒在地,他顫著手搭上楚遙的脈搏,許久,帶著泣音哼笑起來。
宮遠徵你這個騙子!你說你不會死的!
少年偏執(zhí)乖戾的眼睛此刻盈滿了淚水,楚遙感到自己的血液逐漸凝固,這具身體支撐不了了。
楚遙忍著痛楚往宮尚角懷中靠了靠,不知是淚水還是血水在他胸前衣裳暈開,一片濕潤。
楚遙我好疼啊……
宮尚角已然明白,沒人能救楚遙,只有他自己,才能讓她活下來。而讓她活下來的代價,是永遠分離。
他使然一笑,將下巴抵在楚遙的額頭上,又情不自禁疼惜地吻去她臉上的淚水。
宮尚角阿遙,我舍不得你疼,也舍不得你死。所以,我放你走……
帶著哽咽的低沉話語結(jié)束的那一剎那,幾乎與腦海中系統(tǒng)的提示音達成重合。
系統(tǒng)滴——宮尚角愛意值已滿,宿主任務(wù)成功,獲取一百點生命值,由于肉身損壞嚴重,將在一分鐘后脫離該世界——
只是這一刻,楚遙就感覺腹腔和心口又奇跡般地充滿了靈力,她還是痛,只是屬于她自己的力量已然恢復(fù)了一些。
接著,便是她渾身的傷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再之后,愈合的身體變得若隱若現(xiàn)的透明狀。
楚遙側(cè)過頭去,對上宮遠徵怔愣又驚愕的目光。她安撫性地對他彎了彎眼睛,一如從前那般溫和平靜。
楚遙阿徵,出云重蓮記得要給你自己留一株,我最后教給你的,先愛自己,再愛別人……
越來越盛的白光籠罩了她的身體,她的面容在白光中模糊,楚遙抬起冰涼的手擦去宮尚角面上的淚,輕柔的吻落到他的唇上。
楚遙謝謝你,我要送給你最后一個心愿,這是我的心愿。
幾乎是在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女子的身形被白光完全吞噬,鋪天蓋地地落下溫和的靈力光芒,宮尚角目眥欲裂抬手去觸碰那團白光,卻是一片虛無。
世界一片昏暗。
宮尚角醒來時,鼻間是熟悉的冷香,這是他的房間。
他悵然坐在床上,紗帳外立著一個身影,見他醒了過來,一步步往里走來。
在那只手搭上紗帳時,宮尚角想到了一張臉,那是一張女子的臉,美得像神,又像妖。
隨著紗帳被掀開,露出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來,是角宮的侍女,那侍女對上宮尚角頃刻冷淡的目光,連忙低頭避開他的視線。
“執(zhí)刃說若您醒了便去通知他,金復(fù)大人已經(jīng)去了”
宮尚角壓下心中那點莫名的悵然和失落,卻又忍不住去回想腦海中那張美人面,卻隱隱綽綽,仿佛蒙了霧氣,看也看不清。
他想得頭疼,微微皺起了眉。
宮尚角我為何暈倒?
侍女輕聲細語地答“您在那日一戰(zhàn)中受了傷,但月長老診治后有驚無險”
宮尚角心中是說不上來的空白和莫名其妙,細細想去,卻又如侍女所說的一般。
宮尚角遠徵弟弟呢?還有長老們和執(zhí)刃呢?
“徵公子在醫(yī)館為您配藥,執(zhí)刃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
宮尚角沒了問下去的心思,揮手讓人退下,卻又在侍女即將走出內(nèi)間時叫住她。
宮尚角角宮有除了你們以外的女子嗎?
“公子說的是上官淺姑娘嗎?”
宮尚角搖了搖頭,他記得上官淺,是他親手殺了她。
侍女不知所云地搖了搖頭“角宮除了那位姑娘就沒有別的女子了”
宮尚角淡淡點頭,示意她出去,心中卻是說不上來的古怪。
心臟總是一陣一陣地抽痛,他下意識地抬手撫上胸口,卻觸碰到一塊硬物。
他從衣內(nèi)隔層取了出來,掌心內(nèi)玉佩泛著溫潤皎白的光澤,花紋復(fù)雜而美麗,宮尚角細細摩挲玉佩,將其翻了一面,上面赫然刻著兩個字“楚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