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彧這回沒心疼錢，打車過去的。

是一戶老小區(qū)，每棟房子不高，至多八層。水泥糊的外墻上爬滿了綠藤，只露出幾扇裝著防盜網(wǎng)的窗戶，映著成都七月份遲遲不肯落下的太陽。

老小區(qū)安保做的也不行，保安看都沒看就把出租車給放行了，所以一路上相當順利地到了樓下。

賀峻霖來這里干嘛？他家住這兒嗎？那有什么不方便回去的？

揣著滿肚子疑惑，趙子彧開始攀爬已開始長鐵銹的樓梯。

……

陽光曬不透緊拉著窗簾的屋子。米白的地板條，雪白的墻壁，慘白的吊頂燈。

屋子里一股死人味兒。

女“爹！啷個走了哇！”

男“老漢兒，你走咯我還活個球！”

女2“老漢兒哇……嗚……”

狹小的一居室里此起彼伏的哭聲，抽噎的，嚎啕的，也許真情，也許假意。

賀峻霖冷漠地站在一邊，看著跪在床邊哭嚎的一雙雙男女，好像事不關(guān)己，好像躺在病床上臉漲得紫紅，即將逝去的男人并非他的祖父。

滿臉淚和涕的女人顫抖著回身，

女2“霖霖……叫哈子，叫哈子……”

賀峻霖知道姑姑是在讓他喊人?？蛇@時候他喊有什么用呢？

一干子女兄弟的哭喊都沒讓他回過來神，更遑論他這個從小就不熟的孫子呢？

不過他沒拒絕，別扭著喊了句“阿公”。

床上的人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接著起伏越來越小的胸膛呼吸著。

姑姑轉(zhuǎn)過頭去繼續(xù)嚎，好像完成了她的任務(wù)。

賀峻霖深吸一口氣，突然很后悔讓江釀把手機送來，這里亂糟糟的，白讓人看了笑話。

他的任務(wù)業(yè)已完成，吊著幾天命的老爺子也許今天真的要一命嗚呼了，帶著死亡味道的氣息讓他感到窒息，于是便悄無聲息地側(cè)過了身子往客廳去。

客廳里空氣自然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蠟燭已經(jīng)點上，男人們沉默著在屋里抽煙，只等人最后一口氣盡了再把人抬出來。

老爺子并不住在這里，大兒子闊了之后緊跟著他往外搬了，住大房子。這屋子也空了快十年了。

只是人快死了，都怕惹晦氣，就送回了老屋。

當年奶奶也是在這兒過的，那時候他倒是哭得挺兇。

賀峻霖抿了下嘴，繞開一片“黃鶴樓”和“中華”，擠到了屋外。

樓梯間里也有味道，但至少比里面好許多，他深深吸了口氣，正好趕上迎面上來的趙子彧。

他收斂了情緒，忙往前幾步。

賀峻霖“麻煩你了……”

接過趙子彧遞過來的手機，殼上印著“錢來”。

賀峻霖“不好意思，沒法兒請你喝水了，我家今天有點亂……”

趙子彧不贊成地看著他，

趙子彧“又不是來找你討水喝的。還有，別說不好意思了，我今天聽你說八遍了！沒那么麻煩?！?/p>

趙子彧“下次請我喝奶茶就成?！?/p>

她補一句。

系統(tǒng)“賀峻霖好感值＋2%，現(xiàn)為27%?！?/p>

·

余檸“我的成都話水平：1/100?！?/p>

余檸“有任何錯誤還請寶寶們溫柔糾正！'”/滑跪

余檸“然后，如果大家可以cos區(qū)多多活躍的話我會感激不盡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