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篤定的神情,倒是讓陳希和姜雪寧兩個都有些摸不到頭腦,她到底有什么把握能說出這種話來?
還是說,有人和她說過什么?
姜雪寧笑著故作嘲諷的問道“你知不知道你眼前的到底是什么人?”
花舒不屑的呵了一聲“當(dāng)然知道,皇后嘛,又如何呢?”
姜雪寧瞪大了眼睛“你知道皇后還如此不敬,你是想置花家于死地嗎?”
花舒仍舊是那副表情,只是眼里的不屑更濃了“這舉國上下誰不知道皇后只是個空殼子,無依無靠,若是皇上不再信任于你,你就是皇后又如何?!?/p>
在場一共就三人,但是周圍的侍衛(wèi)和獄卒并不少,花舒這番話無異于將陳希的臉面按在地上摩擦。
也是戳中了陳希最難堪的心事,其實花舒說的確實是真話,只是這樣的真話,說出來卻并不不帶半分善意。
陳希拉著姜雪寧的手離開了大牢,本來她想來看看花舒背后是否有什么隱情,畢竟?fàn)窟B太大,如果真出了意外對于謝危來說絕對不是好事。
如今看來也沒必要考慮什么隱情不隱情了,花舒不死,她陳希二字倒過來寫!
姜雪寧看著陳希一言不發(fā)拉著她就往外走,心里一時間有些不是滋味,她知道陳希是想套話,誰能想到那個花舒……
“小?!瓕Σ黄??!?/p>
“沒事,又不怪你?!?/p>
陳希笑著捏了捏姜雪寧的手掌,讓她別亂想。
“走,帶你去演武場。”
演武場里,謝危正在檢視軍紀(jì),本來他是不想來的,可是誰讓臨出門前陳希提了一嘴,他就過來了。
二人剛到演武場,就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紀(jì)律嚴(yán)明,虎虎生威的在訓(xùn)練,就連平日里總是扯著脖子喊的幾個人也都老老實實的在訓(xùn)練。
也不偷喝酒了,也不打牌了,真是奇了怪了。
姜雪寧看著滿演武場的男人微微皺了皺眉,這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面對姜雪寧疑問的仙妖神,陳希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她能說以前偷偷來的時候這群人在打架嗎,好像不太行。
皇后娘娘跑到演武場為了看這群人打架,是不是有些太惡趣味了。
待了一會實在無聊,二人就回了鳳鸞宮,來回折騰這么一大圈,身上都微微出了汗。
“去湯池。”
姜雪寧有些不好意思“這不合規(guī)矩……”
陳希拉著她就往里面走“你我之間還要什么規(guī)矩,這湯池就在我宮里,走?!?/p>
謝危從演武場回來先去了御書房,批完奏折就回鳳鸞宮找自己的皇后,可是宮里安靜的只有宮女們呼吸聲。
尋人問了一番才知道二人一同去湯池沐浴了,謝危能有什么脾氣,只能在這宮里等人出來。
呼吸間,他想起了花廣石說的一番話。
花家擁兵自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其實謝危也能理解,手持重兵又遠(yuǎn)居西南,山高皇帝遠(yuǎn),也算得上西南的皇。
時間久了,這心自然也就變了。
但是沒有哪個皇帝能允許自己眼皮子底下有人立山為王,所以花家必須除,但是怎么除,卻需要籌劃。
花廣石為人老奸巨猾,雖是武將卻生了一顆玲瓏心,平日里無論是奏折奏請還是進(jìn)宮面圣,都是滴水不漏。
可是就這樣的一個人,也有不可避免的弱點,那就是他那個蠢的不能再蠢的女兒。
百官逼宮是他籌謀的,為的就是讓花廣石知道,他的后宮空缺,需要納妃,這位野心勃勃的鎮(zhèn)南王,當(dāng)然不會放過這個機(jī)會。
他那個蠢女兒,也一定會因此露面。
想要抓住這鎮(zhèn)南王的把柄真不容易,還好一切都在按計劃進(jìn)行,只是對不起他的皇后。
陳希剛出來就看見謝危輕捻手指,一身暗金龍袍長身玉立,面若冠玉,只是那眼神太冷了些,離得這么遠(yuǎn)她都能感覺到男人身上如同實質(zhì)一般的寒氣。
謝危正想著花廣石的事,覺察到腳步聲轉(zhuǎn)頭就看到陳希站在不遠(yuǎn)處,似乎在猶豫著什么。
“怎么不過來?!?/p>
“看皇上在想事情,就沒打擾。”
陳希的聲音軟軟的,只是謝危并不滿意這樣的回答,大步走了過去將人攔腰抱回床上,輕吻著嫩白的脖子。
“皇上……這還是白天……”
“換個稱呼,我不喜歡你叫我皇上?!?/p>
謝危的聲音嘶啞,一點也沒有往日的清明。
陳希沒辦法只能哄著人叫了一聲“居安?!?/p>
“以后就這么叫。”
“這不合規(guī)矩?!?/p>
“我的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小?!?/p>
鳳鸞殿內(nèi)宮女們默契的低下頭出了大殿,留給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