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危聲音清冷,看向她的眼神里帶著一股寒意:“我說的話,你明白嗎?”
沈簪衣輕輕點了點頭,她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他給她畫了兩種結(jié)果,一個是與大月和親,從此天高海闊他不會插手,另一種是現(xiàn)在就拋棄心中的大義跟他離開。
秋日的風(fēng)從林蔭吹來,帶著絲絲寒意灌入衣袖,沈簪衣縮了縮肩膀,肚子中隱隱傳來饑餓。
她起身,卻見一只手遞到了自己的面前。
謝危廚子帶的桃片糕,我不愛吃。
沈簪衣眼睛一亮,拿起被牛皮紙包裹著的桃片糕,冰涼的指尖短暫在他掌心停留。
沈簪衣這可是你說不愛吃的。
轉(zhuǎn)身之際,繁復(fù)的裙擺拖在地上,沾了泥土。
謝危長眉微挑,順著視線上移,落在沈簪衣纖細而不堪一握的腰肢上。
那腰肢,他握過無數(shù)次。
謝危明日這個時候,我要答案。
……
入夜,蟬鳴陣陣。
零星的火光漫步在山間,一片安靜中,沈簪衣睜開眼,揉了揉枕著樹干而發(fā)酸的脊背。
身后傳來窸窣的動靜,是謝危舉著一盞燈籠走了過來,見她睜開眼,謝危便道:“天快亮了?!?/p>
沈簪衣長睫顫了顫,心下明白,這是在提醒他她隊伍該行進了,留給她思考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沈簪衣我想聽一聽你的安排。
聽到這樣的話語,謝危也多大驚訝,彎腰將手里的燈放在地上,略微沉吟片刻。
謝危在到達草原前我會送你離開,我將用我手底下最好的死士偽裝丞大月人讓你假死脫身,屆時天高海闊,誰也找不到你的蹤跡。
到那時,燕牧起復(fù),屬于他的仇也會得報。
濃密的睫毛打下一道陰影,沈簪衣垂在兩側(cè)的手悄然握緊,臉色蒼白。
沈簪衣可到那時大月的騎兵便會和大乾交鋒,我就是大乾的罪人。
謝危罪人又如何,你當(dāng)好人的時候誰會顧忌到你的死活?
他本是薛遠和燕敏的兒子,薛燕兩家締結(jié)的世子,他天資聰慧,可是最后落得什么下場?
是替君王死,那君王還是個猜忌心極重的廢物,最終只能游走幾方,為燕家渺茫。
謝危你從前當(dāng)好人的時候,天下人是如何說你的,你不記得了嗎?
“昭仁公主水性楊花殘橫無道,真是為皇族之恥!”
“她這般的人,送出去全我薛家之情?!?/p>
謝危蒼白的手握著她的脖頸,鼻尖相抵的那一瞬間,他還在逼迫她做選擇。
謝危沈簪衣,你想起來了嗎?
謝危見她遲遲不做選擇,便放低了聲音,溫?zé)岬暮粑蛟谒亩鷤?cè)。
謝危別擔(dān)心,我?guī)湍阕鲞x擇。
話落,謝危溫柔一笑,一記手刀劈了下去。
直到此時,沈簪衣猛的抬起頭,視線開始模糊,眼前的謝危也帶著幾分重影。
沈簪衣謝危,你……
沈簪衣視線只記得他低沉而清冷的聲音,謝危一把攬住沈簪衣纖細的腰肢,俯身在其耳邊說道:“阿昭,睡一覺,什么都會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