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國歷明德四年十一月。
永寧郡主姜雪惠及和親隊伍數(shù)十人命喪火海,大月與大乾戰(zhàn)事一觸即發(fā),邊關(guān)急報八百里加急送到京中,沈瑯合上奏折,心中尚存一絲希望。
沈瑯謝卿呢,謝卿在哪?
送信的侍衛(wèi)單膝跪在地上顫著聲音道:“回陛下,和親隊伍……無一人生還。”
眼底的希望徹底破碎,沈瑯的身子不可抑制地后退了幾步。
沈瑯傳我令,將燕家父子從璜州迎回。
話落,他便再也控制不住,一屁股坐在有些冰冷的龍椅上,沈浪面色蒼白嘴角抿成了直線。
他布了這么久的局,到頭來還是要贏回燕牧,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徒勞。
好半晌,身邊的公公才通知他太后那邊來了人,沈瑯抬起眸,灰白的瞳仁里閃過一絲厲色。
太后身邊的王仁禮弓著身子恭敬地說:“陛下,太后請您泰安殿一敘?!?/p>
沈瑯算是明白了,他這母后怕是已得到要迎回燕侯的消息,此番讓王仁禮要便是要興師問罪了,薛家的手未免伸的太長了些。
沈瑯朕過一會兒便去。
王仁禮略做遲疑點頭道:“那咱家便和太后侯著您的到來。”
他敷衍地點頭,示意身邊的公公送王仁禮離開,待王仁禮離開后,沈瑯便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
沈瑯謝卿啊謝卿,你還真是給我留了一個好大的爛攤子。
他腦海中閃過謝危一掀衣袍跪在地上的畫面。
他的話,擲地而有聲。
“請微臣將燕氏兵權(quán)交予臣,臣愿為沈氏江山肝腦涂地。”
蒼涼的殿內(nèi)只剩他一人坐在這冰涼的龍椅上,稍有一步便會行差踏錯。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徹在空寂的殿內(nèi),沈瑯抬眸,正好對上沈芷衣焦急的眼眸。
沈瑯芷衣,你怎么來了?
沈芷衣皇兄,姜雪惠是不是死了?
蔥白的手握住他的手臂,四目相對間,沈瑯也看見了她眼底的焦急與愧疚,沈瑯嘆了一口氣安慰道:“芷衣,這不是你的錯?!?/p>
淚水頃刻間掉了下來,沈簪衣的身體難以抑制地晃了一下,語氣蒼涼。
沈芷衣她是為了我去的,是我害了她。
她的身體搖搖晃晃,捏著手帕,眼里落下幾滴淚珠,如果不去大月就好了。
大月……
沈芷衣猛然抬起頭,顧不上眼里的淚珠,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沈瑯。
沈芷衣她死了,大乾和大月怎么辦?
“派去的探子傳回消息,那一把火正是大月人放的,大乾和大月必起戰(zhàn)事。”沈瑯道。
沈芷衣蹙緊眉頭:“那我們?”
沈瑯覆巢之下無完卵。
可如今,內(nèi)有薛氏虎視眈眈,外有大月來犯,沈氏王朝,已經(jīng)內(nèi)外交困。
聽他這么說,沈芷衣原本蒼白的臉色此刻也變得再無血色,她雖為公主,但對局勢也算看得清。
朝廷無良將。
突然,她眼睛一亮,蒼白面容化出幾分血色,沈芷衣激動地抓住沈瑯的袖子:“王兄,我們可以迎回燕臨,他一定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