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沈簪衣嗤笑一聲:“你放心,若是真到了那個時候,我一定不會為你停留的?!?/p>
是嗎?
那也好,至少不用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謝危這樣想著便有些困倦,安靜地躺在稻草上睡了過去。
沈簪衣一邊捯飭著柴火,一邊去聽著謝危的話,可漸漸地,謝危的聲音卻變得越來越小。
沈簪衣心一慌,余光中瞥見一個受傷的指頭,上面還帶著兩個牙印,看樣子是被毒蛇咬了。
沈簪衣謝居安、謝居安?
她雖說過自己不會為他停留,可見他瀕臨生死之際時,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救他,他不能死。
她一咬牙,將謝危的食指含在嘴里,將毒血一口一口吸了出來。
驟然對上一雙遠(yuǎn)山般的男子長眸,沈簪衣動作一頓,關(guān)切地湊了上去問:“你怎么樣,感覺還好嗎?”
他看了一眼食指,又看了看她有些紅腫的嘴唇便瞬間想明白了。
謝危我只是休息一下,這傷口我早就處理過了。
沈簪衣頓時感覺被雷劈了一下:“你怎么不早說?”
謝危你若是多學(xué)一點便能分辨什么是暈倒,什么是休息。
可心底,還是會慶幸。
沈簪衣懶得管你。
沈簪衣獨自生著悶氣,將頭轉(zhuǎn)向另一邊,留給謝危一個背影。
謝危垂眸看了一眼食指,不自覺地勾了勾嘴角,假裝去收拾柴火。
到了后半夜,山洞里只有兩人的呼吸聲,以及——
一陣獸鳴,和野貓的叫聲。
沈簪衣率先睜開眼睛,旁邊的謝危似乎已經(jīng)陷入了夢魘,嘴里呢喃著:“娘親,定非愿意去……”
沈簪衣謝居安、謝居安你醒醒。
可謝危儼然已經(jīng)陷入了夢魘,黑色的野貓面露兇光,試探地向山洞靠近。
沈簪衣拿起一個被點燃的火把,企圖驅(qū)趕這些野貓,山野里的貓加上天空中飄著的雪,謝危今夜真是倒霉透了。
沈簪衣走開、走開……
夢魘之中,是生身父親舉起的箭矢、是三百陳列的忠魂尸體,是從尸山火海里爬出的黑貓。
他自夢魘中痛苦地醒來,便看見一道模糊的身影逐漸變得清晰。
謝危沈簪衣……
她并沒有發(fā)現(xiàn)謝危的異常,只是繼續(xù)驅(qū)趕野貓驅(qū)趕黑色的野貓,滾燙的火把落在野貓的腳下,它不甘地叫了一聲后帶著自己的同伴離去。
沈簪衣還好還好,沒事了。
沈簪衣頓時松了一口氣??蛇€沒等她把這口氣舒完,手腕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道而攥住,后背抵上了山洞內(nèi)的硬墻壁。
沈簪衣吃痛,剩下的聲音化為嗚咽堵在了喉嚨里,謝危掐著她的后頸使她被迫地仰起頭,兩只掙扎的手被謝危一手握住反反舉到她的頭頂。
粗糲的手指摩挲著她的臉頰,謝危將頭埋在她的鎖骨間,低聲說。
謝危我給過你機會的,我給過你無數(shù)次機會,你為什么要留下來?
沈簪衣謝居安,你清醒一點。
他不想聽她說話。
驀地,他再次低下頭去吻那聒噪的唇,感受著唇間的溫?zé)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