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頭描摹著她的唇形,卻始終覺得不夠,直到血腥味在口腔蔓延,他也沒有停下。
沈簪衣身子發(fā)軟,獨依靠著他腰間的力量。
謝危慢慢松開,抬手抹去嘴角的痕跡,卻依舊不死心,雙手緊緊握著她的肩膀發(fā)瘋道:“阿昭,你既覺得死來的痛快,那不如我們一起死在這里好了?”
謝危眼底泛紅,顯然還在離魂癥的控制之下。
沈簪衣謝居安,人生有很多值得留戀的東西,嘗試著,活下去。
活下去,非兒。
活下去……
謝危的身子直直地向她的方向倒來,沈簪衣下意識地攬著他的身體。
沈簪衣謝居安,我真是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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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踏過泥濘大道,走向了更為相反的道路。
刀琴牽著馬,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擔憂道:“必須要快點找到先生。”
雪花飄落的速度減慢,直至歸向虛無,驕陽刺破烏云,黎明迎來曙光。
沈簪衣醒來時,外面的雪早已停下,她走過去推了推謝危的手臂,輕聲呼喚。
沈簪衣謝居安,醒醒了。
余光中,他的嘴唇尚帶著血跡和極小的傷口,沈簪衣眸色一暗,輕咳一聲別過了頭。
隨后,謝危也從渾噩中醒了過來。
謝危昨夜,我……
沈簪衣沒事,我知道你是離魂癥犯了。
她不想在這件事情上浪費太多時間,總歸也是不想有太多牽扯的。
見她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謝危下意識地就要解釋道:“我那時雖犯了離魂癥,可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p>
腦海中,是謝危的話“沈簪衣,和我死在這里不好嗎?”
謝危阿昭,其實我……
黑色的靴子踏進山洞,先聽見的是一道跳脫的聲音:“先生,姜大姑娘,我們總算找到你們了,嗚嗚……”
謝危啞然道:“你們怎么來這么快?”
劍書頓時收了眼淚回道:“先生你怎么還嫌棄不辭辛勞的我們?”
刀琴的視線落在謝危唇上的傷口上,面無表情地將劍書拉走:“先生,馬車已經(jīng)準備好了?!?/p>
謝危知道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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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關之地,呂顯和燕牧相對而坐,夕陽落下帷幕,打在這一方天地之內(nèi)。
呂顯侯爺放心,按謝居安信中所說,此時應該快到邊關了。
再說了,他謝居安是誰?
是連續(xù)數(shù)年的榜首新科狀元,是游走多方的謀士,誰都會死,可呂顯不相信他是以這種方式死的。
馬車駛?cè)氤莾?nèi),一只瑩白的手掀開簾子,露出一張明靜的臉龐。
呂顯瞇了瞇眼,小聲嘟囔說:“這謝居安怎么把人也帶來了邊關?”
沈簪衣那是呂顯和燕侯。
青衣素衫,正是被外派的呂顯以及不日前被流放的燕侯。
她跟著謝危一路走到了將軍府,見燕侯和謝危之間似有暗流涌動,便欠了欠身道:“侯爺,謝先生,我有些乏累請容我先行下去休息?!?/p>
“是我欠缺考慮了,勞煩呂先生將郡主帶下去休息?!毖嗄粱氐?。
待她離開后,燕臨一掀衣袍,直直地跪了下去“燕臨見過兄長?!?/p>